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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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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之下,谢明蕴确有许多不合常理的行为。

他为何收留自己?又为何替她揭穿昌乐的面目?若说只是为了报复她,冒的风险岂不是太大了?

经历方才的事,原先忽略的许多古怪似乎能连成一线了。谢明蕴不喜欢她,但又不得不收留她,必定是为了别人。

扶盈仰头,眼眶微红地望着他,“其实你也盼着皇兄回来对吗?”

还当她变聪明了,原来还是这般天真,只当所有人都同她一般。谢明蕴省了一番口舌,抿唇忍住笑意,“诚然也。”他当然盼着太子到来,否则怎清除前朝余孽。

没想到竟是如此,扶盈思索片刻,道:“既如此,我便原谅你的不敬。皇兄到来时,我会为你美言几句。”虽然他着实可恶,但念在他对皇兄忠心,也便罢了。

谢明蕴未答话,噙着笑看她胡思乱想。

此番虽未能与皇兄重聚,却阴差阳错知晓了谢明蕴的目的,扶盈勉强有些安慰。她身子骨一向不好,方才被气得头晕,便打开轩窗借着缝隙吹吹风。

水绿色衣衫些许铺到了桌案上,被冬日微冷的日光照得鲜亮,柔软的长发垂下如同丝绸,美人倚窗,腰肢压下一个的俏丽的弯。

谢明蕴喉结动了动,转过头看书上的白纸黑字。

入冬白日短,待要点起烛火时,他才阅过两页书。谢明蕴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却听得扶盈轻轻道。

“下雪了。”

窗外的雪花还十分细微,星星点点地飘下,落在她伸出的掌中很快便融化了。

谢明蕴并不似那些文人,他一向对这些风花雪月淡薄得很,只略略望了一眼,道:“天气凉了,多添些衣物。”

晚膳仍是在厅堂,知晓谢明蕴不能拿她如何,扶盈长了底气,并不问他同意,坐下便夹菜吃,谢明蕴没阻止。

他本也只是略施报复。只是扶盈公主好面子,不肯拉下脸,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错。

用完晚膳,扶盈依旧趴在窗沿看雪。谢明蕴不懂这种热忱,安静在一旁看书。

他放在卧房书柜中的书,多半是关于治国安邦、修身养性的。先贤大儒的语言大多晦涩难懂,初读时往往不觉其意,反复几次才能觉其精妙。他曾见扶盈翻过几次,瞧着神色应当是没看懂。

谢明蕴长睫半垂,很轻地笑了一下,自书案取了一支笔。

窗外小雪点点,屋内围炉小火,茶香清淡氤氲,倒也惬意。

一觉梦醒,雪已停了,院中一片银装素裹。谢明蕴着了件竹青色料子制成的锦袍,照例到宫中谒见。

上京明面上的势力已安抚得差不多了,虽有些许暗流不服,到底不成气候。北地军所向披靡,北方各州尽归统领,今日便该有消息传来。接下来,就只剩南方士族。

璘王贤明,在北方颇有声望,但一江之隔的南方却未必认这个新皇。如何处置这些遗老遗少,还需费一番功夫。

谢明蕴预估得很准,璘王召他正为此事,而那传信来的鹰隼,也的确在今日到了。

天气越发冷了,扶盈醒得稍迟,吃过一碗热粥,躲在房中不愿出门。原以为皇兄来寻她,可惜是个乌龙。今后要如何寻到皇兄下落,得好好想个主意。

苦想不出,扶盈随意取了一本书打发时间,忽然发现上面的批注似乎变多了。

墨迹比先前看到的新一些,应是才写上不久。扶盈心中宽慰,原来谢明蕴也看不懂。

她从小便不爱读书,有父皇纵容着,即便学识浅薄也无人敢指责。若非三年前谢明蕴借着古诗骂她,或许一辈子不通诗文也无关轻重。

文人都狡猾得很,净捡些刁钻的典故讽刺,若不知晓,便要白白叫人笑话,真是可恶,尤其谢明蕴最可恶。

扶盈吃了一亏,痛定思痛,如今虽说不上才高八斗,也勉强会些皮毛。可惜这书柜中的书一本比一本奇怪,若非谢明蕴自己也读,扶盈几乎要疑心他故意耍她玩儿。

借着那些批注,今日她倒是读顺了许多。谢明蕴不在时,徐伯对她很照顾,送了街上卖的各种糖糕来,扶盈看累了,便放下书取一块慢慢吃。

一日无事,到黄昏时,窗外却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似有什么东西欲破窗而入。这样的动静,不是北风吹打,更不是落雪敲窗。

扶盈正慌乱着,还未有动作,那惹出动静的东西已进来了,宽大的羽翼收起,尾翼纤长,头歪了歪,乌溜溜的眼睛正与扶盈对视。

禽鸟未必识人,扶盈却认得,当初正是这苍鹰将皇兄自焚的消息送来。向下一瞧,果不其然,它爪上正绑着一条锦带。

发现主人房中有外人,那苍鹰尖利鸣叫一声,竟是要冲扶盈而来。

这般性情凶猛的鹰隼,即便久居北地的草原人也未必能制服,何况扶盈?她愣了一愣,一时也忘了跑,神色怔怔地跌坐在地上。

幸而谢明蕴恰在此时回来了,他扫过一眼,眉心微微蹙起,“御风,过来。”本来凶神恶煞的苍鹰听了这话,锐利的鹰眼立即变得清澈许多,乖乖飞到了谢明蕴肩头。

扶盈回过神,急忙扶着小榻站起来,拍干净衣裙沾染的尘土,假装无事地望向他。

锦带上的内容不出他所料,无非是各地大捷,这种消息早已由信使呈报璘王。见扶盈偷偷探看,谢明蕴直接大方地展示出来。

信上所说自然不是她想看到的。扶盈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两句:“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不足与谋。”

谢明蕴笑而不语,将锦带拢回袖中,取了鸟架让御风歇着。

上京的纨绔子弟中也有许多喜爱豢养禽鸟,只是鸟雀显然不能与鹰隼相提并论。一番辛苦飞越过后,谢明蕴未给予它那些精细的鸟食,而是让小厮从厨房取些生肉来。

扶盈虽畏惧它,却抵不住好奇心靠近了些。谢明蕴挑眉,道:“阿宛还是莫要靠近的好,御风可不认得什么天皇贵胄。”

被他故意揶揄,扶盈显得很不服气,“那便是它不够懂事,教好了便认得了。”

她虽不曾出过京城,可从前在万兽园中也曾见过不少奇珍异兽。驯兽的仆从自会帮她训好,即便是异邦送来的狮子,她也是摸过的。

谢明蕴略顿了一下,明白她何来的底气,不觉笑了,“翱翔天穹的苍鹰,可不会被鞭打和少食驯服。”

“阿宛听过熬鹰吗?”

扶盈没听过,也不肯露怯,明亮纯净的眼眸直直回望他。

“草原上的人捉到苍鹰以后,不许它睡觉,与它一同熬着,将它野性磨尽了,从今往后它便听你的。”谢明蕴仔细观察着她神情,“阿宛想试试吗?”

“我不想。”扶盈别开脸,心中有些伤怀。

那苍鹰被谢明蕴困住,叫他磨尽了野性。而她被困在这里,难道也会被磨尽心气?

当然不能,皇兄会来救她的。再不济,只要她打听到皇兄在何处,她也可以去寻皇兄,绝不会向谢明蕴屈服。

思及此处,扶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瞪了他一眼。

她心绪一落一起得太快,谢明蕴没能猜透,少见得感到不明所以。扶盈拢了一身衣服去洗漱,路过时又极刻意地“哼”了一声。

谢明蕴哑然失笑,默默坐着回味片刻,听得御风鸣了一声,这才慢慢敛起笑意。

冬夜中的烛火光亮热烈,锦带悬于上方,很快被熏成黑色,黑色锦带上,一行白字渐渐清晰。

青州州牧私置军队,精兵约两千,车骑五十余,粮草不计。

烛火越烧越旺,终是将整条锦带点燃,谢明蕴松手,用冷茶洗净指尖。

青州州牧,他倒是有些印象,北方诸州中,俯首称臣最快的那个。以为是识时务,原来别有用心。

区区几千兵力,与北地军相比,自是不能抗衡。只是如今方歇了战事,兵困马乏,正该休养,在青州州牧有动静前,还不急着动手,盯着些便是。

他另裁了一段锦带,用同样的障眼法写下密信:兵甲几何不足为惧,提防青州与其他各州暗自纠合。

把锦带系在御风爪上,谢明蕴道了一声“辛苦你了”,推窗将它放飞。

刮了一日北风,天穹明净如洗,弯月如刀,庭院被月色照亮,积雪泛着冷冷的光,瞧着也叫人感觉冷。

扶盈回来发觉御风不见,自然要问,都被谢明蕴敷衍过去。她要斗心眼,还是比不过浸淫多年的谢明蕴。

又被他气到,扶盈在木桌桌腿上又暗暗刻了一笔,已经到了第三个“正”,她迟早要一起还回去。

谢明蕴第二日破天荒地没有出府,只在府内与徐伯说一些事情。他有意避着扶盈,扶盈便不主动问,只等着到时候徐伯自会告诉她。

“我早便想过了。大人只管放心,阿宛由我照顾。”听得谢明蕴叫采买些仆役,徐伯十分高兴。

府中确实冷清了些。多寻些人来,也好将库房里囤积的东西都整理清楚。

谢明蕴点头,还要说些什么,便听见小厮来报,说是门口有个人,自称卫朔。

“谢明蕴,听说璘王让你七日后到江南去?”来人一袭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仍是剑不离手。

“你消息倒灵通。”谢明蕴抿了一口茶,“你那边如何?有何进展?”

卫朔一口将茶饮尽,“你猜的不错,太子躲到京城外去了。”他将茶杯重重扣回桌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前天我差一些便要寻到地方了,谁知却被那雪害了,暴露了踪迹!”

好好的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那时下,着实气人!

谢明蕴替他斟满,神情淡淡,“何必着急?太子纵能躲过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卫大人只等加官进爵便是。”

随太子一同逃走的人本就不多,被卫朔追了许久,更是山穷水尽。若是太子因没有良机退缩着不出,他还有法子助太子一力。

卫朔摆摆手,道:“封官加爵嘛,还得等璘王登基再说。你说礼部不会得了崔尚书授意,故意拖延时间吧?”

新皇登基大典需得礼部选定良辰吉日,原先那个抵死不从的崔尚书,便是掌管礼部。

谢明蕴有些无奈,卫朔兵法征战都做得不错,于政事却是一窍不通。“崔尚书一事璘王也知,偌大一个礼部,总不会叫他一人只手遮天。”

“那我便放心了。”卫朔起身,抱拳行了一礼,“我还有事与部下商议,来日再聚。”

他吹了个口哨,正待自己新得的好马过来炫耀一番,谁知却迟迟不来。

卫朔不解,快步越过几道门槛,发觉自己那白马前立着一个女子。

身姿曼妙,脆弱纤细,不见人面也知必是一位美人。待到转过脸来,他倒是认出来了。

“扶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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