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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授受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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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大局已定,飞凤卫者功成身退,谢朗便将李岚修册为宸妃,掌管三宫六院一应事务。

中宫无后,宸妃便是实质上权位最高之人。栖梧废宫地处内宫,发生异常于理确应由宸妃过问。

此外,顾逸恪守礼教,亦注重内外分别与避嫌。虽然他在朝中实权不在天子之下,但在皇帝亲自册封的后宫之首面前,他是不会僭越行事的。

可是……

宸妃打完招呼就走了。并明着告诉他,她此来非以宫妃身份行事。

宫中发生高手武斗,连六宫之首都被惊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只当没看见。

这算是给他一个面子,还是为了顾全栖梧宫里的褚元一,不想让皇帝谢朗再想起“栖梧”二字,又或者兼而有之?

总之,宸妃虽然未提,但押送阿秋回棠梨苑的任务,毫无疑义地落到了他头上。

如若任由阿秋自行在宫里再度乱走,再惹出什么人来……他也有点开始头痛。

然后便看到打完架的阿秋负伤走出废宫,一脸茫然的样子……

一眼便能看出,这架过于惊险,已经打得她不辨方向。

他本来只想无声无息尾随,确保人回到棠梨苑就成的。

现在只能,谨慎地出声询问:““你……大概不知道怎么回去吧?”

不知道就老实说,他可以领路,关键别再走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去了。

笑话,她当然知道!

她的方向感好得很!

作为刺者,要是能在行刺的府邸军营迷个路,导致找不到行刺目标,甚至转到天亮还出不去,这传出去务必是会被师兄们、同行们,乃至于全人类,笑死的。

所以,就算不知道,也绝对不能承认。

阿秋算是知道宸妃为何不亲自押送她走了。这些贵人们说话做事都有深意,金口玉言不会随便说的。宸妃必然也察觉了,顾少师在旁边候着提人呢。

阿秋在顾逸面前不敢顶嘴,而且她的体力亦不足以支持今晚再打一架。因此,纵有一万个不服气,她只能用最乖巧的声音回答道:“我知道怎么走。”

“哦。”顾逸的声音很平淡。“那你走吧。”

于是,阿秋举步便行。

可是她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

顾逸不即不离,跟在她身后两尺开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是等着看她笑话吗?阿秋极不服气。

于是她迅速运气伸足一点,快速地登萍过水,越过一处池塘,又连掠过数道回廊,最后姿态美妙地掠空飞起,直落到一株花树之上,正好避过墙下行过的一队宫中巡视士兵。

等到军士走得远了,她听到头顶上顾逸的声音响起道:“所以,你认为这就是去棠梨苑的路?”

阿秋一抬头,看见顾逸端正地坐在树顶一枝之上,目光深远、隐含忧虑地看着她。

他英俊而五官深邃的半边面庞嵌入星空,平添一层神秘朦胧之感。

阿秋直接踏空,掉了下去。

当然,她没有把地砸坏。

顾少师看来很爱惜宫内草坪。

在她落地之前,就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某君的怀里。

所以……?

阿秋还未回过神来,已听得顾逸一声轻咳,腰上传来一阵柔和的力道将她托稳,随后顾逸向后退了一步。她又变成靠自己的双脚站在地上了。

“走好。”

顾逸道:“男女授受不亲。”

接下来的路程,理所当然地变成了顾逸领路,阿秋在后。两人不即不离地保持着一定距离。

阿秋晕晕乎乎地,脚像踩在云端之上,脑子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她想,顾逸说的那句“男女授受不亲”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提醒她不要不知自重,非要往他身上贴吗?

天地良心,是他非要接住她才对。……虽则,他好歹也是好心。

爱护公物,怕草坪砸坏。

可他竟倒过头含沙射影地说她占他便宜,阿秋深觉自己亏了。

顾逸感觉亦不好受。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她的额前。

那里此刻依然挂着一枚花饰,与第一次所见的金绿猫儿眼不同,是一弯刀工简洁的银月流苏。

她这一会血气翻腾、一会晕头转向,一会又似怒意填胸的。

她到底是在“想”他些什么?

他摇摇头,决定在心中再提醒自己一次:男女授受不亲。

她已非孩童,如果不是性命攸关,以后还是少碰她。

阿秋正登云踏雾一般,高一脚低一脚不知深浅地走着,忽然听见顾逸道:“前边便是棠梨苑,你可自去了。”

她如梦初醒。原来棠梨苑与栖梧宫,离得是这般近的。

树影娑婆,月色微明。棠梨苑的古木亭桥,在水气中若现若隐。

偶有飞鸟掠起,渡水而去。

要不要谢他一句呢,毕竟顾少师可是衣冠不整地陪着她在宫里散了大半晚上的步,还得送她回来。

但想想他那句“男女授受不亲”,阿秋着实有点生气。

就不谢了吧,免得他觉着她倒贴。

阿秋不再想了,飞身而起,轻若疾燕般,向着古木参差的水廊掠去,

顾逸却是伫立原地不动,夜风吹拂衣袂飘然,目送她白色背影而去。

阿秋才掠至水廊半道,便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瞬间收身止步于廊上,警觉地侧目,环视四周。

月光皎洁,水天一碧。芦苇丛里一只水鸟惊起,掠过长空。水草之上,晶莹的露珠在闪光。

一切正常得很。

但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咚,咚咚。”

木屐落在地面的,一步一落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像是有人拖着脚走,而且走得颇为吃力。

“咚,咚咚。”

前方水廊栈道的水雾之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一个长袖低垂,散着黑发的人影。

正向着她迎面而来。

阿秋蓦地想起,前一夜舞伎们夜话时提起的宵禁。

棠梨院有宵禁,棠梨苑禁止夜行。

前方的人影愈来愈清晰。

阿秋忽然毛发直立。

这难道,就是舞乐伎生们说过的那个,“鬼伎夜游”?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

披散着长发,拖曳着木屐,身着黑白燕尾舞衣的女子身影,在阿秋的视线里逐渐清晰。

雪白的面,倒八字的愁眉,朱红的笑唇。

与棠梨苑舞伎们一模一样的妆,白日是滑稽,而在黑夜看来却是惊心夺目的诡异与恐怖。

这女子的衣衫与头发,都是湿淋淋的。

所行之处,留下长长一道水迹。

阿秋着实佩服自己还能冷静地分析这么多。

她的头皮在发麻,手在袖垂下的衣袖里发抖。

五丈。

三丈。

二丈。

她佩服自己的胆色。

兰陵刺者乃天下有数的强者,当然是不会怕鬼的。

前提是谁也没有见过鬼,而不是当一只活生生的鬼迎着她走来。

一丈之内。那女鬼瞪视着她,毫无退避之意,依旧前行。

阿秋骇得花容失色,迅速转身,连窜带奔地往回夺路而逃。

在她的想象中,那女鬼已自蹑着她的背影追来,且越追越近。

耳边的风声都是可怖的。

她没命地奔逃,直到一头撞上,还未来得及离去的某君。

顾逸刚目送她背影消失不见,准备离开,就见阿秋大惊失色地奔来,是前所未有的惶急无措,惊恐交加。

他有心想拦下她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看这势头,只能以自身为盾,堵路问话才能拦住她。

于是,他自我牺牲地,站在路中央,拦住阿秋去路。

很成功地被她一把撞上。

并且,她完全忘了他刚说过的“男女授受不轻”,浑身哆嗦、手脚并用地将他一把抱个结实。

顾逸的身体僵硬着,是完全呆掉了。

从没有人可以近他的身。

他不碰女人不碰男人,连猫狗也不碰。

……除了,小时的她。

他当然可以运功震开,但不知为何没有这般做。

他想了一会,得出答案:因为他不想。

顾逸维持着风度,腾出一只手来,小心翼翼地拍她肩膀。

“你,可以起来了吗?”

答案简洁坚决。

“不可以!”阿秋的头埋在他怀里,毫不动摇。

她刚刚才见到一只那么大的活鬼,好不容易抓个活人压压惊,想让她起来,门都没有。

顾逸面容抽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抱着他,就不想撒手。

赖上他,就赶不下去。

但是,就这么静静拥着她,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仿佛天地都变得安静了,吹过湖面的夜风都多了几许温馨之感。

渐渐感觉有些微妙的变化。

一开始,是久违的熟悉亲切感觉。

然后,他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变快?

他不敢相信,自己也出现了和阿秋同样的症状:情思如潮,神思不属。眩晕。

但顾逸终究是比阿秋稳重得多的。

如果阿秋需要一直抱着他,他也可以——忍。

他就这么静静地,让她抱着。

同时以眼角瞥见,水廊之上,一步一声,逶迤行来的黑白舞衣的影子。

那影子看见他,似乎也是呆了一呆。

准确地来说,是看见他抱着一个人,所以呆了一呆。

女子面敷铅粉,张着血盆大口的笑面,呆在那里,像是撞到了什么尴尬之事,进退不是。

顾逸整个人都要抽搐了。

他努力尝试安抚阿秋:“没事了,你……起来。”

今天这一夜过后,他真的不用在宫里做人了。

阿秋茫然不知顾逸的牺牲,很勉强,很不情愿地抬起头,离开顾逸的肩膀。

然后,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余光瞥见水廊尽头进退失据的鬼伎,不由得“啊“的失声尖叫,将顾逸抱得更紧,这回打死也不肯抬头了。

顾逸无奈地暗自对着鬼伎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作者有话要说:全皇宫的夜生活生物,都知道少师衣冠不整地抱着阿秋了~~~

荣监:我一早知道少师就护着她。

钟离无妍:宫里八十年铁树开花,我很乐意吃瓜。

宸妃:……都散了吧。

“鬼伎”:不只人活久了会见鬼,活久了的鬼,也是能被顾少师谈恋爱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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