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秦耳卷了卷手指,刚醒的他就发现了孙胲的异常。
秦耳起身问孙胲:“你这是怎么了?”
孙胲埋着脸说:“没事。”
“声音都一股子哭腔你说没事。”
秦耳摇了摇头感叹着: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看对方情绪如此不稳定,秦耳略微张开了双手问:“那你需不需要抱抱?”
孙胲明显的怔了一下,然后他快速的起身抱住了秦耳的腰。
秦耳还以为孙胲不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扑过来了。
虽然秦耳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行动看来孙胲真的很难过吧。
秦耳的手搭在孙胲的背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安慰他。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
秦耳渐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腰部的衣服有点湿,黏黏腻腻的沾在身上。
秦耳反应过来捂着孙胲的额头迫使他抬起脸:“你别拿我衣服擦鼻涕眼泪啊。”
孙胲立刻挣脱秦耳的手,猛的将脸埋在秦耳的腰间蹭了蹭。
秦耳瞪大了双眼:“小孩你这是拿我当抹布还是当纸了啊!”
孙胲也不嫌脏直接靠了回去。
秦耳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衣服脱了:“你这回鼻涕眼泪别擦我身上了。”
四周寂静了一会。
孙胲突然开口:“小豆丁。”
“啊?”秦耳轻微皱了皱眉:“什么豆丁?”
两人谈论话题的脑回路显然不在一条线上。
孙胲又接着说:“裴景文。”
秦耳问:“裴景文怎么了?”
“要小心他。”孙胲依旧埋着脸。
秦耳刚想问原因,脑子却比嘴先转了个弯。
小豆丁的意思……是豆豆吗?孙胲一直想躲着的人是裴景文吗?
这些信息还没消化完却听孙胲又说:“添海高中,小豆丁不知道去哪了。”
秦耳完全愣住了,他瞬间想到了刚见到裴景文那天,他说学校是空的。
“这……这些有什么联系吗?”秦耳问。
“不知道。”孙胲说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一句话:“我是从添海高中出来的。”
“我记得……添海高中没有小孩——”
“地下室。”孙胲打断了秦耳的问题。
学校有地下室吗?这和裴景文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一定有一个联系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孙胲在地下室见过裴景文和豆豆。
‘砰砰砰’
浴室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秦耳的思路。
肖良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你们为什么听不见我说话!我!要!纸!”
肖良咆哮着,声音带着点绝望的意味。
“肖良这是怎么了?”秦耳一脸懵。
孙胲起身拿了包纸往浴室门底的缝隙下塞了进去,里面又传来了肖良的声音:“十分钟了!十分钟了!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为什么!”
孙胲没理他,自顾自的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嘎吱”
宋无锡刚进门便看到了裸着上半身的秦耳。
“醒了啊。”宋无锡看向秦耳旁边的孙胲。
孙胲看着自己,宋无锡发现他的眼睛有点红。
“怎么了?”宋无锡问。
秦耳挥了挥手:“没事。”
“没事个屁。”肖良从浴室出来,一脸委屈。
宋无锡看了看三人的表情:“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秦耳下床:“就是肖良上厕所没纸了,我们送纸送的晚了点。”
“放屁。”肖良立即解释:“哪里是晚了一点!晚了十分钟!”
肖良委委屈屈地看着宋无锡:“十分钟!十分钟!你知道十分钟是什么概念吗?”
宋无锡笑了笑然后拍着肖良的肩:“好啦,人出来了不就好了。”
“哼。”肖良撇过了脸:“你就是偏心!”
“好了好了。”宋无锡推着肖良向前走:“吃饭吃饭。”
吃完饭肖良又像没事人一样拉着孙胲去玩游戏。
孙胲见秦耳不对劲,他眼神好像总盯着宋无锡,和平时那种不一样,秦耳的眼里多了份小心翼翼。
秦耳是做错了什么事惹宋无锡生气了?但是看宋无锡的状态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孙胲觉得他们可能需要单独的空间谈谈,所以就跟着肖良去玩了。
孙胲走后秦耳更是绝望,想要跟着他们一起跑了但又感觉太过于刻意了,怎么就留他一个人?留他一个人面对如此尴尬的场景!
“我去上个厕所!”秦耳说着就要跑,却被宋无锡伸手扶墙拦住了去路。
秦耳转了个身。
宋无锡另一只手又拦住了他的去路。
秦耳被堵得无路可退,被迫面对宋无锡。
“怎么?又要用上厕所的名义躲着?”宋无锡向前半步,离秦耳更近了。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秦耳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每次一心虚就不敢看我。”
秦耳抬起头强装镇定:“没有。”
随后他的气势又低落了下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宋无锡点头:“你之前第一次在家里变成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秦耳:“……”
早就知道了我还藏这么久,还背着别人偷偷跑出去,还天真的认为对方不知道,秦耳回想起自己的行为,有点……羞耻是怎么回事?
秦耳质问对方:“你知道了怎么不早说!”
宋无锡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装作不知道。”
秦耳有些懊恼:“可是这样显得我好傻逼,明明你都知道了我还一直躲着。”
“只要你想,怎么躲着我都行,但是一定要给我留一个线索让我找到你。”
秦耳立即制止:“不行,这么危险的事情!”
“那我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宋无锡叹了口气:“我平时才不是这么急急燥燥的人,我也没那么傻放着安全的地方不呆偏偏要往危险的地方闯,但是你在那里,你在的话我就不觉得危险,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就算你想要一直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我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宋无锡停顿了几秒:“你说,你是不是牵住我情绪的一条线啊?我没有你就会觉得不安心。”
“怎么没了你就不行呢?”宋无锡的这句话不像是说给对方听的,倒像是在问自己问题。
秦耳瞬间不知道到怎么回,之前准备好的一番话全憋回了肚子里。
秦耳撇过了脸。
宋无锡曲着食指撩了撩秦耳的脸:“你脸红了。”
秦耳脱口而出:“热的。”
“房间里开着20度的空调呢。”
秦耳都想扇自己了,怎么能说出这种糟糕又不切实际的借口。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就是热的。”
宋无锡低头靠着秦耳的肩头笑了好一会。
“但是秦哥哥。”宋无锡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他的耳中,像一根羽毛撩过,惹的人浑身一颤。
“我冷,抱抱我。”
热,突然就变热了,20度的冷风也感觉好热,看来等会得再调低点。
秦耳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厉害,就好像随时要蹦出来一样。
宋无锡轻轻地搂上了自己的腰,很轻很轻,却莫名抚平了秦耳的跳动的心。
他抬起手抱住了宋无锡。
冷的话,
那就抱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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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孙胲已经说出了裴景文是微危险的。
为了搞清事实也为了救豆豆,秦耳决定跟着裴景文。
好在这几天宋无锡倒是没有像二十五号那天一样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
秦耳有充足的时间跟着裴景文。
但是跟着了两天下来秦耳没什么收获,也不好没抓着别人的把柄上去质问别人,相比之下,秦耳还是更愿意相信裴景文是个好人。
九月一号晚一点。
英腾酒店的人都睡着了。
秦耳照常起来监视裴景文。
因为酒店的门都是需要房卡才能开的,又是十二楼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监视,所以秦耳的监视方法就有点考验耐力了。
每次大半夜秦耳就蹲在门边靠着墙,固体传播声音比较清晰快速,这样一有动静秦耳就立刻跟上。
这几天来秦耳一直这样,忙活的最近黑眼圈比平时大了一倍。
终于是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晚隔壁有了点动静。
是开门声。
秦耳在原地等了一会,估算着对方已经走过了走廊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跟了上去。
秦耳盯着空荡荡的走廊。
猜的没错,对方已经走过了走廊。
接下来就是楼道和电梯的选择,毋庸置疑,秦耳选择楼道。
等电梯指不定别人已经跑没了,走楼道可能还会跟上他,无论对方是坐电梯还是走楼道,只要顺着楼道跟就没问题。
秦耳悄咪咪地往前走,楼道的门基本上全天都是开着的,但灯不是,为了不太亮眼吸引来丧尸,酒店的灯都是到点就关。
秦耳靠着墙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走过一层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眼。
距离自己两层楼的的位置,有一个人,秦耳立即缩回了头继续靠着墙慢悠悠地往下移。
秦耳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下方突然冒出了一束光。
秦耳又悄悄看了一眼,是对方把闪光灯打开了。
秦耳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暴露自己,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有人跟着他?
来不及多想,秦耳转头想要冲回去却听见裴景文的声音。
“都出来吧,跟我几天不累吗?”
裴景文早已经发现了有人跟着他,听裴景文的语气是已经知道谁跟着他了吗。
秦耳缓缓地走了下来,却又听对方说了句:“还有呢?”
还有人?为什么还有人跟着自己却没发现?难道是最近太松懈了?那个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跟着裴景文?
踏踏踏。
有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秦耳转身,他看见了一个人从漆黑的楼道拐角下来,然后慢慢靠近。
太远了,秦耳看不见他的脸,但是那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秦看见了他的身形,很熟悉。
那人走近了,通过微弱的月光,秦耳看清了他的脸。
那个人是宋无锡。
秦耳来不及震惊就听见裴景文的声音。
“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裴景文回过头把闪光灯关了。
秦耳和宋无锡都没有回裴景文的话。
裴景文却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说:“那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