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续看了他们一眼，像是觉得狼狈，抬手捂了下眼，好一会儿后，他叹着气，起身把位置让给祁慕：“就这一条好椅子了，将就坐一下。”

祁慕坐下了，让顾艾侧坐在自己腿上，慢条斯理地替她理了理裙摆，并把手搭在她膝盖上。

等这些细致琐事做完了，他才和煦地朝程俊贤点点头，咬字清晰，刚好能让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方才我女朋友崴了脚，还要感谢阿续替我照料她。”

在场众人皆是无言，内心哗然。

祁慕垂眸，握着顾艾的手轻轻摩挲，嘴角牵动，似有似无地嘲笑了声。

——一出好戏。

程家还是底子浅，没见过世面，一惊一吓就慌了阵脚，丑态百出。

*

回到程续的小房子后，顾艾小心翼翼地给程续热了杯牛奶，悄声说：“晚上我把慕慕让给你，你好睡个好觉。”

祁慕：“……”

我是安神茶成精吗？

见顾艾给自己递出一个情绪台阶，程续顺势笑了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算了吧，我消受不起。”

“那我们一起睡？”顾艾如今是越来越大胆了，什么话都敢说。

程续示意她看看祁慕：“不问问他的意见？”

顾艾瞟了一眼，在心里鼓励自己不要怂：“慕慕对你那么好，他会同意的。”

祁慕听了，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笑着提醒她说：“小艾，还有答应我的礼服play呢。”

你在说什么啊！顾艾登时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下、下次吧……今天阿续心情不好……”

程续笑着摇摇头：“玩得真花——你小心着点，今天她鞋带散了，差点真崴了脚。”

祁慕很是遗憾：“散过了？”

顾艾：“……”

程续：“……”

祁慕笑眯眯地亲了亲顾艾的顶心：“下次不这样了，别生气。而且，就算崴了，我也会赔罪的。”

果然啊，这人……

.

他们最终还是到了一张床上，小房间里没亮灯，只有外面中心塔上繁华的灯彩微微照进来。

三个人姿态松散地趴着，顾艾依旧在最中间，被祁慕半压着动手动脚。

因为顾艾还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祁慕给她解释解释。

“白鹭半球的定位很敏感，所以一直在避免和军政高层结亲，免得引起联盟忌惮。以前有过两情相悦的，都是提前向联盟报备了，并且为了两人的前途，白鹭会在其他层面上稍微让步。”

在如今充斥着利益纠纷的社会里，白鹭却不遗余力地帮助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同时也不希望他们因为相爱而前途受阻。

“庄家虽然年资浅，底蕴不深，但是长子幼子都有军事天赋，他们已经在联盟军部走得很高，庄珧的父亲，就是已经去世的那位，当年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总归，这样背景的庄家，和白鹭搭不上边，也不能搭上边。”

顾艾一点就通，点了点头：“所以庄夫人让女儿和阿续的哥哥定亲，像是什么都没干，但又和白鹭搭上了。”

“对。”祁慕低头舔舐她的耳朵。

程续的身份地位太特殊。

他确实不是白鹭的人，论身份登记，他只是星辰宫里的一名顶级游猎人。

但大家又不瞎。

程续觉得烦躁，最后化作一腔郁闷：“他们跟庄家结亲，甚至没跟我说过——祁慕你也是的，居然瞒着我。”

这件事，下属都没敢报到程续那，迂回几步后，让人把消息传达给了祁慕，直接交给他决策。

先前祁慕刚到白鹭的时候，冷血地处置掉了阵三背后的家族，就因为那一家子，还敢利用阵三的声名贪利谋权，同时，阵三与家族藕断丝连，也被逐出了族谱。

有这样一个前车之鉴在，程家此时的行为，实在微妙。

只是程家本就和程续还有联系，平日里沾程续的声名行事，是祁慕默许了的，但这事做得委实恶心，给白鹭惹了个大麻烦，偏偏白鹭还不能直接制裁程家。

——除非程续亲自动手。

如果不是顾艾，祁慕倒不会和程续这样谈心，很多事情两人心照不宣。

程续知道祁慕瞒着他，并放任这件事继续发生，是不想他为难。

祁慕也清楚程续绝无二心，提前知道这种事只会给他添堵。

他想传达给白鹭家族的意思，就是对程续的信任及倚重。而联盟那边，他到时候自会去解释，至于代价……他给出多少，就会让庄家吐出多少。

祁慕低头舔咬顾艾的肩膀，动作轻浮暧昧：“虽然我放任了这件事发生，但还是让人不爽，晚上就敲打了他们几句。”

尤其是那位庄夫人，程家一家见识短，她竟然还敢以此类推，把白鹭也当成那种能给她垫脚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

程续蓦地笑了下：“本来以为要先吃个哑巴亏，没想到晚上还能发个疯泄泄火。”

经过这样的闹剧，联盟总能听到点风声，他们甚至不需要去跟联盟解释了。

庄家就算继续和程家结亲，但也很难谋划将来。

人果然不能憋着，该发疯还是要发疯的。

一重重的意外，最后得了个不错的结果。程续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哪里高兴得起来呢。

顾艾一边应付着祁慕的亲昵，一边迟疑着，才终于小声说出口：“阿续，你妈妈……”

总归是要提到这个的。

程续似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伸手抓了祁慕的白萝卜抱枕压在身下，跟顾艾慢悠悠地说故事。

他也没有美化伊姣姣，直说她贪恋程俊贤给予的优渥生活，于是年纪轻轻就给他包养在了外面，甚至真的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

后来被怀着孕的原配找到，痛打了一顿。就那一次，伊姣姣见了血，被发现也怀孕两个月了，只是孩子怕是保不住。

于是事情不了了之，程俊贤回了家，继续当他的好丈夫，甚至连钱都没给伊姣姣留下一点。

而伊姣姣……却惊险万分地把胎保了下来，虽然后来早产，但至少活了。

她抱着孩子去找程俊贤，却在听到他们要去母留子后，又带着孩子跑了。

程续并不清楚，当时伊姣姣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生下孩子的，是因为爱程俊贤，还是因为心疼肚子里的生命，又或者，是为了上位。

但不可否认，伊姣姣后来确实爱孩子。

她那时候才刚成年，在外面没谋生的本事，仅仅靠着联盟的生育补贴和育儿补贴，日子过得拮据非常。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把孩子送进育幼院，而是磕磕绊绊地自己抚养着。

几年过去，孩子因早产而虚弱的身体养好后，他们就搬去了鸳鸯附属的一个卫星半球，以此压缩生活成本。

但卫星半球哪是什么安生地方。

那里充斥着粗烟劣酒、污言秽语，而伊姣姣的容貌出现在那……几乎是冰水落入油锅，迸溅出无数阴暗不可见人的兽.欲。

更甚至，那些令人作呕的目光，还会在年幼的程续身上停留。

.

程续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只是顾艾实在不忍心听下去，身体扭了扭，不住往祁慕怀里钻。

紧接着，他们就听到顾艾压抑的抽泣，像是自己受了莫大的欺侮。

程续哑然，无奈地叹说：“别哭，我不说了。”

祁慕抱着人哄了哄，顾艾本就敏感，易受他人的故事与情绪影响，更不用说，程续所经历过的，她也曾经历过。

哪怕程续已经表现得很平和，她也不自禁就沉浸进去。

等顾艾平复些了，祁慕温和地说：“小艾，你别忘了，联盟对十四周岁以下的孩子，保护得极为周全。”

那这是她安全长大的前提，也是程续的倚仗。

当时伊姣姣不敢出门，只能找份闭门不出的手工活，勉勉强强维持着温饱，但即便避而不出，也很难保全自身。

而程续早早就意识到儿童保护法的价值，靠着这重身份和不顾死活的狠劲，他寸步不离地护了母亲十余年。

顾艾接过程续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泪，一边小声问：“阿续不上学吗？联盟管好严的。”

她在焦土时，必须天天去学校的，哪怕只去半天。

程续答说：“开了个异能狂躁症的单子，居家读书。”

身体特化的异能初现时，确实容易失控，他去学校砸了两套桌椅，病得很有可信度。

不过在程续上高中后，为了更好的异能教育，他们又回到了鸳鸯半球。

程续语调和缓地继续说：“我和程韬在一个学校读书，差一个年级。高一期末开家长会的时候，我母亲再次遇到了程俊贤。”

伊姣姣确实漂亮，那时候才三十出头，因为程续期末成绩优异，她特地化了妆去学校，在天真烂漫中还多了丝成熟的风韵。

那天伊姣姣没回家。

程续把家里能动的东西都砸了。

没几天后，他就从学校的闲言碎语中知道了什么叫小三，什么叫私生子——还不如他以往的“自幼丧父”来得体面。

程续一直知道，他这位母亲不是个聪明的，说得好听点叫天真烂漫长不大，说得难听点就是愚蠢。

爱美爱钱，后来甚至再次爱上了程俊贤，被他几句花言巧语哄得团团转，上演了一出小三与正宫的拉锯戏码。

程续用小臂挡着脸，这些往事实在让他郁堵。

那两年的生活乌烟瘴气，回想起来，竟也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每天都很焦虑、愤怒、暴躁……

于是他和人打架斗殴，每天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程俊贤给他钱，他就拿钱去抽烟、喝酒、泡吧。

伊姣姣终于意识到不对。

她虽然不聪明，却知道要读书的。

母子俩这才消停了，为了他，伊姣姣不再去找程俊贤，也拒绝了程俊贤给的钱财。

而程续也收敛了脾气，重新回到学校，开始补上落下的课程。

他是想考破晓军校的，毕业后再进入联盟军队，那伊姣姣的后半辈子就有了保障。

新纪元初高中都是四年，初三和高三为实训。那年实训他就没有去参加，而是一门心思扎在书里。

高四同样，不过多了个莲知，后来，又冒出来个汤韵，让他莫名其妙招惹了汤家。

总归，一番艰难险阻后，他顺利高考了。

成绩理想。

.

在这个时候，祁慕小声跟顾艾嘀咕：“我跟你说噢，后来阿续因为打架斗殴太多，最终没能被破晓军校的联盟军队体系录取，只能在自由体系读书——联盟军队体系就免学杂费了。”

程续：“……”

顾艾偏头用吻堵住了祁慕的嘴。

慕慕什么都好，怎么有时候就长了张嘴呢！

程续叹气。这是事实啊，就算祁慕不说，他自己也得说的。要自己来说，反而更悲凉了。

“程韬没考上破晓，我却考上了，程俊贤很高兴，说要大摆宴席让我认祖归宗。”

程续平淡地述说着：“我妈妈也很高兴。我从没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模样。所以……我答应了。”

迫于程家老爷子的压力，程韬母子俩对于小三和小三儿子的入驻，只能压着一口气。

在这点上，程续是觉得对不住他们的，毕竟程俊贤有错，伊姣姣也有错，他的出生更是带着原罪。

当然，在知道汤韵雇人强.奸莲知那件事背后，有程韬的煽风点火时，程续的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甚至把程韬揍了一顿。

.

再后来，就是去焦土上赚学费，然后被坑，只得借贷。最终大一期间他只能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每日吃着最廉价管饱的馒头咸菜，甚至是合成淀粉糊。

尽管和祁慕相处的那个暑假，程续恨祁慕恨得都想饮其血啖其肉了，但在暑期结束，祁慕向他抛出橄榄枝时……

程续还是不争气地接下了。

寂夜里，祁慕舔着顾艾的后颈闷闷地笑：“权势、金钱，迷人眼呐，阿续也逃不过。”

程续轻哼一声：“我是个俗人。”

顾艾被舔得呼吸有些急促，好一会儿才忍下来，说：“其实还是因为那个暑假，慕慕没有真的惹恼阿续吧。”

虽然句句往他心窝里捅，但又没有哪句真的在侮辱他。程续只是被祁慕激得愤怒，又被压着单方面虐打，逐渐失了理智，这才每天恨他恨得牙痒。

“极度愤怒的时候，才更容易暴露出一个人的本质。”祁慕把顾艾的脸偏过来，细细密密地吻着，“那两个月里，阿续每天都有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也几乎没有迁怒于其他人……”

程续咳了一声，试图打断祁慕突如其来的夸奖。

“……总归，是一匹很老实勤奋的驴。”

“祁！慕！”

白萝卜抱枕被恶狠狠地砸到了祁慕背上。

祁慕护着顾艾低低地笑，还装模作样地说：“啊呀，好疼的，阿续……”

这人真是贱兮兮的！要不是他怀里还有个人，程续早扑上去打了！

顾艾窝在祁慕怀里，依稀能感觉到祁慕正被白萝卜抱枕不断拍打……

连她都不好意思劝阿续消消气了……只是被抱枕打而已，慕慕还是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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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了一会儿后，程续丢开抱枕，手一抬，开了灯，卧室内瞬间明亮，也驱散了故事中的沉重情绪。

他问说：“吃不吃夜宵？”

顾艾立刻抬头响应：“吃！”

而祁慕一副内伤的模样，虚弱地说：“哎呀，我都被打得动不了了……”

程续嗤了一声：“那你别吃了，小艾我们走。”

祁慕搂着顾艾的腰不放人：“小艾别去，我也能喂饱你的。”

程续：“……”

顾艾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臊得脸都烫了：“你瞎说什么呢！”

这人可真是……程续用脚踢了踢祁慕的小腿：“你真就不收敛一点？”

随着顾艾越来越大胆放松，连他都能感觉到祁慕对顾艾的态度渐渐正经起来。

再嘴硬说是小宠物他可不信的。

但他们两个如今的相处模式，依旧过分轻佻。

祁慕正压着顾艾玩她的头发，听出程续的意思，就亲了亲顾艾的耳朵，说：“习惯了——小艾介意吗？”

顾艾乖巧地回答道：“我只是小宠物呀。”

认知明晰。

祁慕低低笑了声，小姑娘嘴上说得温顺，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一定了。

于是，他压着嗓悄悄勾她：“那将来呢？假如是真的女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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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女朋友……

听到这样的问题，顾艾的心脏蓦地一紧，紧接着剧烈跃动起来，仿佛即将触碰到某个可能。

她下意识偏头去看祁慕，正对上了那双含笑的眼——这人……明明是那么凉薄的眼型，但专注看着你时，眼里却像是埋藏着酿了百年的深情。

顾艾几乎屏息，直到祁慕眼里换上了困惑，她才把注意力从那双眼上挪开，往下移到了不疾不徐开合着的唇上。

唇薄且色浅，嘴角自然上扬，放松状态时也像是在笑，亲起来更是软软的，有点凉，还有点湿润……

像是莹润的桃花果冻。

顾艾觉得口干舌燥，吐息中不禁带上几分迫切。

“很难回答？”祁慕无知无觉地思索着，换了个问法，“那，对现在的相处方式，除了害羞以外，有没有抵触和厌恶？别怕，直说就好。”

顾艾分出点注意力在他的声音上——清透干净，音底藏着微不可察的磁性，像是春日清晨的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生机盎然，听得人也生出痒意，忍不住想舒展开来。

而他压着声线细语呢喃时，那点沙沙的磁性便成了缱绻缠绵的风，成了昏黄暧昧的烛火，成了灼热潮湿的喘息……

顾艾微微抿唇，酥麻的痒意已经扩散到四肢百骸，但却被禁锢在平静的表象下，只有紧绷的双腿与蜷起的脚趾在悄悄诉说难耐与渴望。

见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许久都没说话，祁慕无奈地笑说：“小艾？你好像没有在思考。”

顾艾终于被唤回思绪，顿时忸怩起来：“对不起，我走神了。”

“我这么好看？”

顾艾视线一飘：“……嗯。”

哪止是好看。

好听，也好吃。

是有着脆脆冰糖壳的糖葫芦。

好甜。

祁慕可万万想不到，他只是说了某种未来，有人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百零八种“吃男朋友”的方式。

他很单纯地为顾艾的诚实感到愉悦，唇角的弧度不禁扩大。不过，他还记得现下的话题，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顾艾花了些时间整理思绪，思索好一会儿后，才迟疑着说：“好像……不抵触？阿续……阿续他很好的，他不会欺负我。”

这奇奇怪怪的话，祁慕和程续却都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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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朝夕相处，不可避免的会触碰到私密领域，更不用说祁慕还就喜欢这种位于暴露边界的隐秘刺激。

但一直以来，程续都把握着某个尺度，对待顾艾的态度正正经经的，从不狎昵轻亵。

不论什么旖旎话题，到了他那，都成了严肃探讨的论题，譬如在天鹅黑城买“衣服”时，关于“顾艾穿什么会更好看”的那个话题。

面对那些暧昧的私密话，他也最多是不带色彩地吐槽两句，不会着意窥探。

——这已经是他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温柔。

一想到这，顾艾推开了祁慕压着她的胳膊，坐起身，与程续面对面。

她很认真地道谢说：“谢谢阿续！”

程续愣了下，继而露出点笑：“嗯，不客气。”

好意被人接收且重视，总是令人舒心的。

顾艾又问说：“阿续介不介意？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程续答说：“没什么影响。”

一开始确实觉得头疼，时不时得避嫌，麻烦。习惯了后，就是眼瞎耳聋，该干啥干啥。而且，祁慕虽然玩得开，但也有分寸，不会真让他看到不合宜的画面。

“那……”顾艾支吾了一下，面颊泛红，“要不，就维持现在这样吧……？”

程续看向祁慕，见他只是笑笑不言语，便很干脆地应了：“行，你自己能接受就好。觉得勉强的话，祁慕也没那么霸道。”

这个奇怪的话题，就这样结束了。

程续下床去准备夜宵，走到门口时看了眼时间，回头叮嘱说：“大概十点，你们注意着点时间。”

祁慕笑着应好，在关门声后，就伸手搂住顾艾的腰，把人重新勾回床上，微微侧身，半压着她。

“真能接受？”祁慕问道。

顾艾点点头。

见她表情乖乖的，祁慕叹气：“你不觉得自己像只被温水煮着的小青蛙吗？正被我一点点拉进深渊。”

顾艾沉默了一会儿，才细声细气地说：“你明明清楚，非要让我说出来——我……我挺喜欢的……”

短短两句话，绯色已经从脸颊烧到了耳朵尖。

祁慕笑了声，偏头在她热乎乎的脸上亲了亲，轻喃说：“碰上你，是我的幸运。”

不仅有自己喜欢的模样和性子，甚至连那些癖好也能和谐。

顾艾抓住他的手，一边摸索着把玩，一边问说：“你喜欢就好——现在要做点什么吗？”

她在疯狂暗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艾：快让我吃慕慕！！！我要饿死了！！！

祁慕：再忍忍，下章上餐前小点，下下章让你吃饱。

我回来啦～感谢这段时间等待着的小可爱们！比心～

感谢【寒酥】【林子里】【淘书中。。。】【囧囧】【46715745】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