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昏迷虞南差点进了icu，整整五天都失去了意识，但最终还是在强烈的痛感之下惊醒，直面的就是艾利克那双担忧的眼神。

什么都查不出来，却又是昏迷又是无意识抽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别问。”虞南的头还在疼，以往的系统只会在晚上尖叫打扰他睡觉，但现在已经逐渐蔓延到了白天，他甚至有点听不清艾利克说的话。

“你只会说是老毛病，对吧？”艾利克无奈一笑。刚刚从昏迷中苏醒，医生还要在做一次全套检查，在此期间，虞南还是不能吃东西，这些天他全靠昂贵的针剂满足身体的营养需要，现在已经很是虚弱。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虞南现在只关心这一件事，但是当艾利克把电子屏递给他后，虞南沉默了好一会。

二次庭审已经结束，判决已经完成，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法庭认定了虞南方的证据有效，整个案件完全翻转，但最终只判了沈和无期徒刑，并且是缓刑。

在美区，无期徒刑等于没有刑期，缓刑就更不必说了，连牢都不用去坐，但二次庭审并没有对外直播，外界只知道沈和被判入狱，具体的年份却不知道，人们热血的在网上冲锋陷阵，却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戏耍了。

虞南对这个结果也没有太意外，他本以为能把沈和按进牢里，再在商业上按死顾家，却没想到还是不行。

他自己都差点被剧情反噬死掉，已经有点说不清究竟是世界意志还是系统作祟，他只知道他的好胜心被重新激起了。

虞南其实还有第二个计划、第三个计划……但都是不到紧急关头，他一点都不想那么做的事情。

“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他突然抬头，冲着艾利克一笑。

因为虚弱，虞南的脸部呈现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但是那双眼却无比的锐利和冰冷，就像是圈着猎物玩的捕食者。这股谜一样的反差，反而让艾利克几乎挪不开双眼。

“非常美。”艾利克的神情充斥着迷恋，虞南冷嗤一声，对这服皮囊的设定表示不屑。

小说世界的底层只不过是一坨又一坨的数据，只有美丽数值高才会被追求，主角能够相互喜欢靠的就是系统设定的高数值，而能跟主角的数据对抗的只有一种角色，那就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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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胥接到私人秘书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蹙起了眉：“我在开会。”

沈家的事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去运作，除此以外龙云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处理，顾云胥每天都紧绷着神经，睡也睡不好，唯有私秘的电话是一直开着的，一旦接到，就代表又出现了什么错漏。

近期沈家的事情实在要跑太多地方，为了改写判决，他几乎每天都要接到数个私秘电话，用来确认各种各样的东西。

“不是……顾总，有人想要见你。”

“我知道了。”给会上众人打了招呼后，顾云胥坐电梯下了楼，公司高管也习惯了顾云胥这些天不断的忙前忙后，并没有多问。

顾云胥一路上想了很多事情，譬如沈和不愿意在家禁足，出门被拍到再度引起舆论风波，亦或是委员会那边又有了新条件，议员们想要捞更多好处，甚至是污染区又出了什么大事，刚好被查出来是沈氏的实验室干的……

但在玛莎拉蒂的旁边，他只看见了穿着休闲装的高挑青年。

略微有些宽大的外套和长款T恤，配着一条淡色的长裤，棒球帽和黑色的口罩依然掩不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同时也挡不住那股冰冷的神情。

看到他时虞南像是掩了一下情绪：“……顾总。”

他正站在地下车库，私人秘书在他旁边表情扭曲，不断的向自家老总抛来求助的眼神。

虞南虽然年轻，企业也很新，但是身上那股子锐利冰冷带来的威势绝不输市面任一家老总。

没有预约就把顾云胥叫出来是绝对不允许的，特别是在近期这么忙的情况下，顾总绝对会发飙，冰冷的气场压迫下来能把人盯到哑口无言，奇迹基金未来也许会受到更严重的针对，就连他这份秘书的工作……

男秘暗自后悔，程序上是不允许这样做的，但是面对虞南那股冷冷的气场，他甚至感觉跟见了顾云胥一样，神使鬼差的就把自家老总叫下来了。

但是虞南却平静的看着顾云胥，甚至冷哼了一声，“来了？”

秘书以为顾云胥要出言训斥了，都准备好了挨批的打算，却不想他沉默了一下，点头回应：“嗯。”

——紧接着，顾云胥就在秘书见了鬼一样的眼神里跟着虞南进了车里。

顾云胥本来就想再见虞南，却不想虞南跑来主动见他，一时间心情复杂。

他有很多话想说，关于沈氏和虞氏之间的矛盾，还有虞南姜北之间的——那些他看见的监视录像，以及在医院当天，虞南说话，他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却不知那股感觉从何而来。

到最后他只能冷冷的憋出一句：“虞总今天不坐轮椅了？”

“不坐，换坐救护车了。”虞南开玩笑般哼了一声，旋即关上了车门，发动了车辆。

他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要是路上虞南再冲主角发火，甚至做出剧透的举动，他可能会再度横着进医院。当然，顾云胥也不会好过，毕竟这车是虞南在开。

顾云胥沉默了一下：“你有心脏病吗？”

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神使鬼差一样问出了关心的话。

如果记者在场，估计能把下巴惊掉，前几天还在法庭上针锋相对的双方，现在竟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关心对方。

即便在车里，虞南还是没有将口罩摘下，那双眼睛就显得格外突出，眼睫微颤，鼻梁挺拔，瘦削的面庞极具风情，顾云胥看着看着就想起了那些监控录像带里的视频，里面的虞南鲜活又生动，比现在冰冷的感觉更有人气。

而且还有很多限制级画面……

副座的顾云胥突然红了耳朵，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虞南略有些怀疑的蹙了蹙眉，还是正常按照剧本走：“我没病，早就出院了。”

“晕倒是因为压力太大，心理因素——这是医生说的。”

闻言，顾云胥却是在心里一怔，再没多说什么。

被亲人成年累月的监视，被喜欢的人骗走亿万家财，被顶替罪名进入监狱……

光关注沈和时，只知道沈氏一路走来不容易，底下实验人员出事，还要老总来背锅——当时只觉得沈和不容易。

现在却恍然发现，经历最大恶意和悲惨命运的，还更不容易杀出重围的，其实一直是虞南。

只是因为他想救沈氏，他想救沈和，所以就擅自泼出去脏水，将他人的命运改写——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顾家保持着这样的运营想法，一路走来做了不少类似的黑心事情，但顾云胥还是第一次有了些许后悔。

他这样的人，也许死后会下地狱，也许现世就会得到报应。

虞南将车开到路边，停下后解开了安全带，见顾云胥还在沉默，他干脆挑眉帮他把安全带解开，“顾总还是个宝宝？”

顾云胥略有尴尬的解开安全带，不免碰到了虞南冰凉的手：“……没有。”

“你找我做什么？”他紧盯着虞南，虞南却摘下了口罩，露出俊气的面容，顺便将一块表递到了他的面前：“卡地亚的，你那天掉在医院的表。”

“不是我掉的。”顾云胥微顿，“你找我就想说这件事？”

“不是你掉的就是沈和掉的，给他吧。”虞南将车彻底熄火，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微润薄唇轻启：

“当然不是，我是来勾引你的，顾总。”

他弯弯的眉眼像是一颗引诱人的蜜糖，知道他可能是在胡扯，甚至是在故意下什么圈套，但看到的人依然会上前——甘之如饴。

虞南身上有股奇怪的特质，顾云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他以为虞南会找他对峙沈家的事情，找他讥讽龙云的手段，甚至是跟他私下谈判这件案子，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这一项。

“虞总是在开玩笑？我马上要订婚了。”顾云胥蜷了蜷手指，面上还是冷冷的纹丝不动。

“不是还没订婚么？怎么，我没沈和好看？”虞南凑近了些，紧紧的盯着顾云胥。

心理学上有个测试，只要双方互相盯视对方到一定程度，就会有一种爱上对方的错觉。

虞南不紧不慢的凑近，反倒看见顾云胥的耳朵慢慢的涨红，一点一点蔓延出来，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他戴着项圈狗牌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想怎么对主角就怎么对主角，何苦现在还要如此低声下气。

他心中冷哼，面上却依然是玩味的笑，然而顾云胥却一把将他推开：“请你自重，虞总。”

顾云胥整了整衣领，冰冷的气场一下将虞南营造出来的暧昧气氛弄没了，“我知道你对判决结果不满意，但也不必如此嘲讽。”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不如跟我合作。商业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吗？”虞南勾唇，将自己的名片塞进他的西服口袋。

顾云胥已经下了车，也不好将名片再塞回去，只能隔着缓缓合上的车窗看向虞南，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法院门口也经历过这个场景。

那时候车里坐着的也是虞南。

无论他的眼中是带着讥讽还是嘲弄，顾云胥总是对他厌恶不起来。或许是因为他理亏，或许是因为他无法下手。

顾云胥下车之后才发现虞南停的地点是本地一家有名的餐馆。

回到公司的时候他气场冷的吓人，脸色很差，弄的秘书以为自己的工作要没了，结果顾云胥却什么都没提。

私秘暗自松口气，顺便打定了主意——以后决不能再接M.C老板的电话。

【现在知道认命了？】

虞南在回程的路上非常安静，系统识趣的嘲讽起来：

【晚了。刑罚不会取消。】

那块卡地亚的表当然不是沈和掉的，是虞南路上随便买的一块，刷的还是艾利克的卡。

按照之前虞宅还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这个反派的基础数值应该蛮高的，能让主角心生好感，虽然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但总归是有操作空间。

“少说废话。”虞南随便怼了一句，按时吞服了止痛药，等到神经上的痛感减缓之后，他才开始闭目养神。

心里想的，却是龙云顾氏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鱼鱼在修文，等一下替换本章(* ￣3)(ε￣ *)感谢天使宝贝们~~（变成猴子）（荡藤条）（抢游客香蕉）（吃吃吃吃吃）（嗷呜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