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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她英勇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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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呼…”

这几日风餐露宿下来,早没了当时那股劲。

几人都开始闷头赶路,殷如霜说是要去燕市那边的一个小镇去。

“殷将军去做什么?”麦子这几天几乎不说什么,也不融入众人中。

今天她才开口说了,连殷如霜都诧异的盯着她,“去收债,有个人欠我钱没给。”

刘婆子眨巴着眼,勉强看见了殷将军脸上的神色,有几分迟疑:“谁敢欠你的?殷将军…”

“以后别叫我殷将军,到地方后要假做不认识我,免得节外生枝。”

“什么枝?为什么要不认识你啊?”小狗好奇的扯着殷如霜的袖子,晃了晃,似乎就不怕她,“姐姐,为什么呀!”

这几日她洗干净脸,脸上还有一团冻伤的红晕,眼睛乌黑而大,脸蛋小小的。让殷如霜有几分喜爱,她揉了揉小狗的头。

“因为,我们玩躲猫猫,捉迷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身份。”殷如霜郑重其事的逗着小孩,面色松了几分。

麦子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人,想起和自己离心的儿子,有些空落落的。那孩子被婆家人带坏了,看见自己还用东西砸,跟着家里人叫她“扫把星,丧门星”。

她这么一回忆,母爱就消失了似的,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

再不像之前那样,感觉整个人死气沉沉,为了见血抛尸而忧心忡忡了。

她主动的帮着殷将军抱起了之前收缴来的剑,剑身滑溜冰冷,她觉得足有五六斤重。

殷如霜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一就有二,不怕。”说的是前几日杀贼人那事,麦子连连点头。

其实这几日,那小狗都抱着一个匕首劈砍着玩儿,刘大丫也经常跟着殷如霜比划,就连驼背的刘婆子都偷偷拿着那有她一半长的弯刀跟着学。

只是她这几日很消沉,没放在眼里。她也曾读书习字,不过是跟着他的废物大哥的先生偷偷学的,比寻常人家早早嫁人的懂得更多,她曾经试图逃跑去梁京城投奔皇帝脚下,去学堂读书,却被父亲捉了回去。

没过几日就塞进花轿里匆忙嫁人了。

父亲可能不知道,她被那虐死两任妻子的老头殴打,侮辱之后,她有胆子让那年近半百的丈夫一脚栽进池塘里淹死,所以…骂她丧门星,克夫相其实也没错。

她知道书里写的按照律法,不能殴打怀孕的妻子,要鞭刑四十。

她更加懂,那些官差会怎么对待敢告夫的妻子,偏远的地方,皇帝的律法和军队鞭长莫及。

就像她从来不信那些戏本子里写的爱情故事,没有人会写那娇柔美丽,善解人意,饱读诗书的女主,嫁人生子后的剧情。

若是得不到属于女子的尊严,就用自己的双手去取。求是无用的,卑微的懦弱无人在意。

她垂着头笑了笑,自己变成个什么人?蛇蝎心肠么?假如死的是自己,可不会像那连续害了两个可怜女人的夫君,那么容易被轻松放过。

她摸着剑身凝固的暗红色血液,嗅了一口,开心的笑了起来。

其实她没有那么无辜,就算当时真被那几个畜生欺辱了,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送他们去死。

绝不会寻死觅活,也绝不会轻易屈服于“命运”。

就算殷将军不同意,自己也会跟着她走,那人啊,看起来就是个天生的贵人,大概无论是谁跟着她,都能得到她的庇佑。

她的面上再冷再硬,在天生贱命的人的眼里,也能看清她好利用的——

一颗如金子一般愚善的心。

今天的阳光很好,麦子看着阳光下行走的人的背影。眼睛逐渐弯了起来,默默跟随上去,躲在她的影子里。

殷如霜像背后长了眼睛:“重不重?给我吧。”她生怕那剑太沉,压得她纤细的手腕发疼,她自小就跟着当今陛下。

那会儿身边围着全是京城的贵女,看到麦子矮小瘦削的身体架子,习惯性的要照顾身体柔弱的她。

麦子摇摇头,“殷…姐姐,不沉。”她挥舞了一下剑,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人说:“我也想学会用剑,以后跟着将军上阵杀敌。”

殷如霜看她走动起来,缓慢的动作,观察了一下她说,“你是不是磨破脚了?”

她趁着麦子没反应,将她背了起来。“我背你,你休息一下,就快到了。”

“一会给你买双好布鞋,免得磨。”

刘大丫也背着小狗,孩子睡着了已经。她听见也看了过来,眼睛亮了一下,又克制的移开了视线。

刘婆子拄着树杈子做拐杖,走走停停,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老虎不知怎么在她脚边转来转去的,不叫唤,也不让她抱着了。

这样的场景,看着有些反常。

就在这时,殷如霜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俯身贴耳到地面,脸绷住:“快躲起来!”

她抓住刘婆子拎起来,老虎也紧贴着刘大丫也连忙跟着跑。

麦子心悬起来。

什么情况?难道是暴露了有人来抓她?

很快几人躲在了一个田埂下面的杂草堆里,一群松松垮垮的军队过来了,为首一个黑熊似的男子,骑在马上,后面一个轿子上抬了人,遮住了看不见。

“今天太热了!”

“怎么那么急,大王不是说要去隔壁村也抢劫一回?”

“别废话!让大王听见,你脑袋开花。”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去了老远的距离。

虽是官道,两边的森林里毒虫老鼠鸟群不少,深处还有兽的叫声。

天色越暗,几人越不敢独自赶路,在后面跟着走。

之后殷将军就一直沉默,麦子频频打量她的眼色也没看出什么,倒是刘大丫和刘婆子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谁知到了夜里却出了大事,只好又躲了起来。

好像是县太爷夫人的逃跑的女儿,带着几个死士闯了过来。

要取回她爹的头颅,还有救回她娘。不出殷如霜意外的失败了,被抓了。

毕竟那少年人没有带兵的经验,看着身子孱弱,横冲直撞也不懂智取。

殷如霜几人也混进了一堆被抓起来的女人里,趁夜色深,将兵器各自藏起来了,大家都没精打采的。

很快又安静下来。

只有麦子一个人摸出贴身珍藏的手抄书,借着一点烛火继续默读学会的字,直到烛火熄灭,脑中默背着睡觉了。

她们几个脸上灰扑扑的,混在疲倦的女人中间也没什么违和感。

因为今天县太爷夫人的女儿带了一堆人来,谁知道是不是一起的?这些日子的遭遇让大家都提不起劲。

而且在前半夜扎营那会儿,一群女人还被抓去给天王军头子选,每个人都去,要求会跳舞,会认字,有才艺年轻貌美,最好是处子之身。

人在台子上跳,若跳不好,小头目的马鞭随时落下,皮开肉绽几欲露出骨头,后半夜高烧不退的女人被抬回来,还在昏迷。

选中的一群刘氏貌美少女被带走了,音讯全无。

也没人给药,就生熬着。

不过第二日大部分都醒过来了,更让人肝胆俱裂的是刘氏的那些男子,有一些生的人高马大,威武俊美的,听说拿去一个山洞里了,里面一口大鼎,咕噜噜冒泡泡…

再也没出现。

女眷们求生欲很强烈,连在人前露出病容的都没有。

殷如霜几个脸乌漆麻黑的,刘婆子烂好心,这些人出去煮饭,挖野菜她就带她们认草药,大家收集了不少抹在伤口包起来。

还有人存了很多,预备回去给母亲或者姐妹涂。

只有麦子信誓旦旦教人认毒药,毒蛇,毒虫。这些娇弱女眷们学得如饥似渴,仿佛要立刻杀人似的。

还有人学会了以后按着七寸,抓了一个毒蛇打死,蛇头在地上翻滚着,人们躲远了去。

麦子说了:“毒蛇毒虫,很多死了也咬人,得死透了才行。”

几人用石头砸了一下又一下,等到了忙完了,过了午饭后,稀巴烂的蛇头和身子才万分谨慎的用棉衣裹起来。

麦子早就不关注这些了。

她以为殷如霜要带着一群女人逃跑,或者几个人先跑了。却没有,殷如霜到处转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婆子伙食煮好了,吃了。带着食物偷偷就回去躲着,她担心自己女儿和孙儿。

“女人小孩统统出来!排好队!”一声锣鼓敲响,一个土匪一样的男人大声吼。

很快不少男人进来女眷这边抓人,半死不活躺着的也抓出去了,没多大一会,一个姿容甚美,发髻如云般的美妇人站在人群前面。

“一会有热水,你们尽管洗漱,别怕,万事有我。”她没表明态度,但是不少女人认得她,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扑上去抱住她的腿,泣不成声:“你还好吗?…我的儿!”

那美妇人双目通红,“都不得自由身…算不得好,王妈你可还好?可有谁欺辱于你?”

她蹲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上你来我身边,先把正事做了,那个贼头张大山好不容易放我出来,叫我把女眷们梳洗干净,夜里有贵人来看望她们。”

“等到时候,我们可以偷偷…你懂吗?别怕。”

她轻声说完就起身吩咐那些男子烧水去,还把几个行军帐篷征用了,将粗壮的妇人安置在外面望风,一个一个去内洗漱身体。

她就挽弓射箭,说是练习一下箭术,箭头却盯着周围那些靠近的山贼喽啰。

几次都差点射中附近男人的脚边,只因有不少男人围在附近跃跃欲试,企图偷窥女人们的帐篷。

一有男人借机靠近,她就命妇人们抽打骂走。

“一个破鞋!一群□□青天白日的洗澡,勾引我们!”

“又不让看!白送我都不要!”

“兄弟们说是吧!”几个男人起哄叫骂起来,躲在人堆里,不露头,却嗓门巨大。

“兄弟可知,今晚要来什么贵人?”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问道。

“鬼知道!不让看还,可恶。”他身边的瘦猴一辈子没碰过女人,已经急不可耐地绕到帐篷后去了。

偷偷用刀去捅帐篷,冷不丁被一剑削伤了手臂,皮肉耷拉着,血流不止,十分骇人!

他痛呼一声,眼泪鼻涕哗啦流:“谁!谁偷袭老子!”

“什么情况?杀人了?”

“杀人了?怎么瘦猴流血了?”

这下子人群都围过来了,看清了中间那人是瘦猴,对面却是一个发梢滴水,身影高大的女人,虽面皮白净,却自带一股杀气,叫人生不出半分绮丽心思。

“还有谁好偷窥?过来与我对打!你从我手上过了几招试试。”她冷眼看着这群男人道。“来啊!龟儿子些?”

那女人眼神很可怕,谁和她对视都挪移开了视线,瘦猴怒道:“你以为比我高就怕你??臭娘们!你凭什么伤我?”

“你找死!”她像是怒了。

那女人阴鸷的瞪着他,提着剑更加逼近,吓得瘦猴鬼叫一声,鬼哭狼嚎的躲进了兄弟堆里,“这个娘们咋没见过?是谁抓来的?”

“不知道啊,第一回见这么男人的娘们!”豁牙齿男鄙夷道,企图侮辱女人的容貌来让她羞愧。“长得丑,肯定没男人满足她!脾气这么差…”

“你再说一句试试?”谁知一句唠叨,唰一下!女人的剑锋就到了脖子上。那男人脖子一道口子,不断溢出血液,被吓得脸色青白,身下流出一滩尿液!

“我…我不说了!夫人你放过我吧…”那男人生的没他高,武器也没有,生怕被割了脑袋,很有些崩溃。“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这位好心的小姐…我该死!”

“啪!”

“我才是贱货骚货!你不是!你是贵人啊!是我嘴巴不干净!”

说着他扇了自己几巴掌,脸都变得通红胀痛,那剑锋才挪开,他连滚带爬爬远了。

“还有人来?”那女人冷着脸瞪了周围人一眼,人群向后挪动,生怕她给自己一剑穿心!

“都滚!”她巡视半晌才大发慈悲的说。

一群瘦巴汉子七手八脚跑远了,他们以前也是农民,之前自己杀人抢粮食倒是毫不手软,可要是为了饱眼福,不要命就没意思了。

抱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一伙男人利索溜走了。

准备和天王军头子告状去,让武力值报表的人来收拾她。

刀剑无眼啊,甭管是谁面对差点割了自己脖子的女魔头都害怕。

“这就走了?”

“我以为…我刚刚都不敢洗澡,生怕他们闯进来!”

“那女人好可怕!”

周围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在旁边看了全程,瞬间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都不懂这群让她们吓破胆的土匪们,怎么对一群柔弱的女子吆五喝六,动辄殴打。

对一个不甚貌美的高个子女人却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呢?

“这些男人也有这么怕的时候吗?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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