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调戏？表白？不会算求婚吧？
秦清清心里几个小人在上蹿下跳，热度刚退下去没多久的脸又开始有隐隐红起来的迹象。
旁边半天没动静，陆时趁着红绿灯间隙侧头看了看秦清清，发现她低着头，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陆时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感到有点懊恼，自己是不是速度太快了，果然不能听戴川的，听多了就是受影响。
陆时心里疯狂反思，觉得自己还是太激进了，秦清清才刚有了想接触自己的念头，自己不应该着急，太快了容易让秦清清觉得自己过于轻浮。明明之前都控制得很好，可能是这两天秦清清的回应让自己得意忘形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短短的二十分钟车程像过了两个小时似的。车开进小区车库里，熄火的瞬间，两个人都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秦清清解开安全带，迅速打开车门，说着“我先回去了”就马不停蹄地开溜了。
陆时看着秦清清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想着自己的好感度恐怕要倒退了，希望不要清零才好。
一路跟被狗撵了似的跑回家的秦清清，躺在沙发上发呆。
香菜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和平常一样的亲热抱抱，甚至连吃的也没续上。感到被忽视的香菜开始在客厅来回绕圈，绕了两圈发现沙发上的人岿然不动，便开始叛逆地去推东西。
香菜自认为自己是一只有格调的高雅的猫，所以即使推东西也是相当克制地，但即使克制动静也不小了。
折腾了好半天的香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灵巧一跃，试图近距离看看铲屎官到底今天发什么疯。这一看不得了，香菜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开始疯狂喵喵叫，还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去踩秦清清。
沙发上的秦清清双眼紧闭，四肢呈瘫软状态，一动不动，这场景急得香菜马上要违背自己的格调上嘴咬了。
这一通动静终于把魂游天外的秦清清叫醒了。
看着急得乱转的香菜，秦清清立马抱起祖宗安抚起来，心里微叹，要完。
一晚上吃饭、洗澡都在琢磨陆时这句话的秦清清实在难以安眠，终于在大半夜拨通了莫晨的电话。
电话隔了十几秒才被接起来。
莫晨的清亮嗓音在深夜十二点显得格外大，“除非你说你已经睡到了你老板，不然我不会原谅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秦清清刚准备出口的抱歉从嘴边咽回了肚子里，哽了半天才开口：“你好好说话。”
莫晨无所谓道：“这大晚上的，你难道突发奇想找我沟通姐妹情吗，还是良心发现突然觉得最近对我太忽视所以要补偿我？”
秦清清心虚，秦清清无话可说。
“呵，被我说中了吧”，莫晨嘲讽道：“我果然对你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慰藉。”
“怎么可能呢？”秦清清立马保证道：“你是我永远的最爱。”
莫晨嗤道：“我假装信一下吧。行了，赶紧说什么事儿，我这游戏挂机接你电话呢，铁定被举报。你要是来点不痛不痒的事儿，明天就上门追杀你。”
秦清清张了张嘴，就发出个“啊”。莫晨眯了眯眼，收起了调笑，阴恻恻道：“说话。”
秦清清理了理思绪，尽量简洁不带自己感情色彩地描述了今天的事情，说完期待地看着莫晨，“你说，他是认真的吗？”
莫晨没回，先问：“你呢？主要是你什么想法？虽然你这个点打来问我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
秦清清叹了口气，“我就是有点……纠结。”
莫晨道：“纠结什么？怕被伤害？”
秦清清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没那么脆弱。我就是想我确实是有点喜欢他，但是这份喜欢能有多久呢？而且我其实根本不那么了解他，感情不应该这么草率吧？”
“他可能对我也一样，今天这种话他可能只是一时上头就说出来了，或者他根本就是习惯了感情生活中比较……随意？”
“等等”，莫晨抬手阻止道：“你之前不是说他只会工作吗，怎么突然又感情轻浮了？”
秦清清道：“那我之前也是凭接触的感觉猜的，而且人不可貌相啊，万一只是工作和生活分得开呢？”
莫晨点头道：“也有道理，确实得多了解一些，不然万一又遇到个会装的呢，谁说开公司的就不会有问题，指不定贷款负债开公司。”
秦清清哭笑不得，“倒也不至于吧，看他平常和戴老板状态，感觉俩人都挺有钱的？”
“哈”，莫晨翻了个优雅的白眼，“真那么有钱还住你一个小区啊？不都得住富人区吗？”
秦清清不服气道：“我这个小区怎么啦，已经很好了好不好，要不是捡漏我还舍不得租呢。”
莫晨无语道：“你别打岔，那是对我们这种普通家庭，你一个打工的和资本家比啊？”
看着话题越跑越偏，秦清清赶紧往主题上拉，“说偏了，今天重点不是他多有钱。”
莫晨回神，“啊，对，是说他对你是不是认真地。”
秦清清点点头。
莫晨自认为专业地分析道：“首先，他平常没和其他人暧昧过，至少你没见到过，而且很会保持距离；其次，国庆节特意跑去你的老家，先不说他这个行为涉不涉及跟踪，但是算有点心吧；最后，最近相处时每次面对你俩关系的误会时他都没有躲避而是直接承认的态度，对吧？”
秦清清接着点头。
莫晨一拍手道：“那我觉得他有可能是认真想和你谈啊，毕竟说现实一点，他就算图财好像也图不到你身上哈，至于图色嘛，你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但是也没有到那种要苦心布局的程度吧，何况你还是员工，出问题了对公司影响不好。”
事实总是这么扎心，但不得不说，其实也对。
自己对于陆时来说确实图不了财也够不到图色的级别，而且这么久了他也没有逾矩的举动。自己唯一能图的可能就是还算可以的业务能力，可是这种情况身为员工肯定是更好的，根本没必要掺杂感情。
秦清清若有所思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今天那句话是真的在和我告白？甚至以结婚为目的和我谈恋爱？”
莫晨停下吃薯片的嘴，道：“我觉得是吧。还有宝贝儿，我觉得你真的想太多了。我知道大学那两个月或许给你留下了一点阴影，你要是说一直没谈恋爱的想法就算了，现在遇到了，先试试嘛，又不是一定要有好的结果。”
秦清清乐道：“那也不能明知道是玩玩儿还往里跳啊，何况我俩一个老板一个员工，要是几天就散了，我还要不要在公司待了，暂时我还没想跳槽呢。”
“那你就争取真的能分他一半财产”，莫晨捏个拳头给秦清清打气，“到时候当个老板娘，最后要是真的没得到感情好歹我们还有钱，丢工作也不怕哈。”
秦清清无奈道：“好，我争取。”
莫晨吃着薯片美滋滋地开始畅想，“到时候你就可以养我了，我岂不是天天都可以有薯片吃、有游戏玩儿，哇，美好。”
秦清清道：“就是现在我也能让你天天吃薯片玩游戏啊。”
莫晨嫌弃地挥挥手，“你懂什么，爽的是那种不劳而获的感觉，你现在辛辛苦苦地上班挣来的钱花起来多心疼。”
“好好好，你都有理。别吃了大小姐，该睡觉了，快一点了啊，天天熬夜打游戏，小心我去和纯姨告状。”
“哪儿都有你呢，烦人，年纪轻轻你怎么睡得着的。”莫晨悻悻地放下薯片。
秦清清躺回被窝，道：“我老年人。”
莫晨擦擦手指，“老年人，拜拜，希望下次接电话能收到我可以躺赢的好消息，晚安哈。”
“晚安。”
挂掉电话，秦清清自己又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友说得确实在理。自己确实有点过于畏手畏脚了，最多不过又是一次失败的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过不下去。
想通了的秦清清这一夜睡得格外的香甜，甚至做了个满是粉红泡泡的梦。
清早被闹钟吵醒的秦清清，脸红红地去洗漱，想自己真是被昨天陆时那句话给砸懵了，不然现在也不是春天，怎么会有这么浓烈地想恋爱的情绪。
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手机敲了几下。
对比这边兀自甜蜜的秦清清，陆时就显然不太好过。
自我反思了一晚上的陆时，觉得自己本来循序渐进的追求计划都是因为戴川时不时地蛊惑才导致进度倒退，所以他甚至没敢给戴川去一个电话求助，怕对方又说出什么让他印象分跌得更狠的计划。
纠结了半响今天还要不要去等秦清清一起上班的陆时看了看表，心一横，想着清零就清零吧，总比见不上好，见上面说上话才有机会，不然最后的结果就会和以前一样。
刚坐进车里准备发动引擎去地铁站蹲点的陆时手机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