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旦后的时间过的非常快,元旦之后的节日就是春节。
春节前的头等大事就是期末。
期末决定文理分班。每届高一第一个学期都是打乱的,需要学习所有课程,然后按照你自己的喜好选择接下来两年半的学习课程。
一中还有个额外的规定,文理科各选名次最靠前的60位同学组成强基班。
江栩每次排名都是十名开外,但他最差也只得过二十名。不算特别天才,但毫无疑问,在这个小城里,江栩是人才。
江栩进强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强基班,他还可以得到更多更好的资源。
没有人不想去强基班。
除非那个人没资格。
而我的实力,最高的一次,也不过百名。
分班是事实。
不想提及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又是班会课,老秦再一次强调期末的重要性以及选科的方向。
老秦说:“这些年我带过很多高一,非常多的例子,不论好坏,这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道路。往前走,不要后悔。分班后,除了新开的强基班,我们年级还打算开实验班,所以你们都要加油。别的话就不说了,复习吧!”
课间,我向江栩问题目。
他抽出草稿纸,在题目上划着重点。
一切仿佛还和第一次问题目一模一样。
-
第一次问题目,问的是物理。
我还是看见有别的同学问这位学霸同桌,才鼓起勇气问的。
这道物理题,老师上课讲过类似的。
比起去办公室挨骂,不如试试近邻能不能救火。
“江…江栩,你有空吗?能帮我看下这道题吗?”我学着那位同学的话复述。
江栩欣然答应,他抽出草稿纸,在纸上画图。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进而将视线转到轻颤的眼睫。好长的睫毛。
笔在纸上作得哗哗响,我回神专注着题干。
陈例拍了下江栩问:“走不走?”
看他没起身的意思,陈例就径直离开了。
我想起来下节课是体育。男生一般都提前去球场,能多打几分钟。
反正体育课没老师管。
我不想耽误他们时间:“嗯…嗯…我懂了!”
江栩啧了声,他拧开水杯喝了口,手转着笔:“你别急,你急什么?”
浑水摸鱼被戳穿,我脸热了一阵。
后来江栩又讲了一遍,我终于悟明白了题干的意思。
和他道谢之后,我就收拾东西,让出位置让他走。
他反应片刻后又捂嘴笑了。
“我不急,你别急啊。”
-
“懂了吗?”
江栩的声音将我思绪拉拢。
我望着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分班之后,我还能找你问题目吗?”
江栩握笔的手靠紧又松开。
“当然。”
……
期末就在不知不觉来临。
分别的情绪来得突然,大家却只能暗自消化。
我最近有点不习惯。
陈例和妙一这几天不天天掐架了。江栩的毒舌时刻也少了很多。
直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分布各个考场的同学回教室和前几次月考一样把自己的桌椅搬回原位。
除了空空荡荡的桌肚,仿佛一如从前。
江栩名次高,考场离教室也远。
我和妙一都整理完东西了,还不见门口有人影。
我果然是个胆小鬼吧。
分班考试结束,意识到分别的逼近,我从没说和他一句再见。
老秦进班查看桌椅有没有摆完,看见我时一愣。
“林同学,还没走啊?”
我应了声,说我找东西。
“那你找快点,早点回家。”
“好,老师再见。”
找了一分钟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找不到。
我抬脚准备回家。
然后在看清门口立的人的时候,心中的酸涩破了个口子,再也止不住。
-
青春三年,关于他的是什么呢?
我想那是,
怕记忆停留不久,所以匆忙提笔,写下我们的故事。
而后又一遍遍,将故事在脑海中,从头至尾重演。
某天发觉,
我的身高已经从堪堪到他肩膀长到恰好到他耳朵的高度。
但再次见面,他仍需要弯腰听我说话。
在数次和朋友谈笑间,听见他声音后的停顿已然被习惯修饰。
或许将那几秒中的情绪拼凑成一段乐曲。
那就是和我与他绝配的音乐。
把他当作太阳,自东升于西落,朝光洒落的方向奔赴。
成绩表上差距愈小的排名,越靠越近的两个名字,是我朝他努力的完美佐证。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