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迷

繁体版 简体版
看书迷 > 重生成宦官之子 > 第17章 拉开帷幕

第17章 拉开帷幕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事情进展不顺的消息窦寻早就猜到,毕竟如果进展顺利,自己就能看见沈际中派人进京请功,哪里还会这么多日毫无消息?

窦寻能沉得下心,可是沈际中忍不住,他已经付出这么多,绝没有走回头路的想法。

所以,这天傍晚,沈际中派人把窦寻接到自家宅子里时,窦寻毫不意外。

进入沈际中的宅院里,老远就能听见内堂里的叫骂声:“这帮刁民,不仅不向我交钱,有些人竟然还把我告到知县那里,说我贪婪暴戾,品性无端,是个大贪官,还说今后史书上,我的名号应该与周兴之辈齐名,这不是诬告是什么?”

沈际中义正言辞,说得正义凛然:“我让他们补交税款,是合乎律法的,这是我作为县丞的职责。”

窦寻进到内堂,就听见这么一句,看看旁边沈际中的亲信,好嘛,大家憋笑憋的还挺辛苦。

如果这元信书坊的造假集团不是沈际中开的,那么沈县丞说自己委屈可真不为过,窦娥来了也没他冤。

“大人,”窦寻忍住笑意,唤了一句,也不与他客套了,“您不用着急的。”

“还不用着急?知县大人已经得知此事,你知道那帮子缙绅找了县里头一个秀才,写了一篇文章递给县令大人,文章里差点没把我说成是豺狼猛兽,再这么说下去,‘苛政猛于虎’这顶帽子是扣在我脑袋上下不去了。”

窦寻分析说道:“知县大人不会把您怎么样的,有居士在,他会保住您的。”

沈际中不提这个还算理智,一提起他叔叔,脑子中仅存的一根弦也要崩断了,将桌子上的砚台朝地上,骂道:“我是保住我的位置吗?我不听你的建议,我的位置好好的,根本不会受任何影响!”

“我是要收税,我要政绩,我要做知县!”

沈际中身边的人默不作声得收拾完满地狼藉,给窦寻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窦寻接着说道:“如果从前大家不知道您有一个在司礼监当差的叔叔,知县大人肯定是怪罪您,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自上次西山居士在肥水村一露出真容,坦诚了您是他的侄子,知县是不会针对您的。”

现在知县是两头为难,他既不想得罪县里的大户,又不想开罪自己这个有背景的下属,像是被架在了高台的神仙,表面上大家都祭拜你,实则说断你香火,就断你香火。

沈际中冷笑一声,说道:“叔叔这个人,是有权有势,但这权势有几分能弄到我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窦寻摇摇头无奈叹口气说:“知县大人一边害怕着您,一边又怕得罪乡绅,他只能装傻充楞,甚至装病不问此事。”

沈际中想了想说道:“确实,知县大人已经连着两日未到县衙里看过了,也就说他害怕我?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际中靠在椅子上,脑袋胀痛,凭他是想不到什么好对策了。如果这次他不能收税成功,那么他也会在县里失去威望,日后再收税可就难了。

“那些缙绅结为同盟,实际上是不牢固的,这要这其中有一人向您服软,其他人都会争先恐后到您跟前来交税。”窦寻说道。

窦寻接着向沈际中承诺道:“大人在后日之时,需要找李德忠谈话,您把他叫到县衙的公廨里来,好好劝导他。”

离开沈际中宅院之后,窦寻独自一人去了铭玉坊找沈西山。

准确来说,是找元信书坊掌柜的。

自沈际中自导自演将元信书坊查封之后,元信书坊的核心写手以及掌柜的皆被沈西山接走,好生安顿在了铭玉坊的宅子里。

窦寻此去,就是找掌柜的要当初他们私刻官印时,参照的知县的手书文稿,文稿上盖着官印。

他知道,沈际中舍不得销毁这些,因为他还指望着以后再开一家“书坊”赚钱。

沈西山穿着宽大的道袍坐在院子里,他在院子里没有种什么名贵的树,而是种了一架葡萄藤,秋天之时,葡萄也快要成熟。他自己也不摘,任凭葡萄烂在藤上,引来一众家雀儿,白天晚上飞到他屋顶,啄葡萄吃。

到了夏日夜晚,他便搬来一摇椅,躺在院子中央,吹着燕地夜晚的清风,旁边摆上小酒,时令水果,一副清闲模样。

沈西山见到窦寻来了,命人给他搬来椅子,陪他在院子里小酌。

“我还小,不喝酒,会伤身体。”窦寻说道。

沈西山哈哈一笑:“小郎君很自律,确实喝酒误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先同你说,昨日孙公公派人给我送来信,叫我在县里安分一点,不要惹事,免得他在司礼监不好做。”沈西山说道,“所以,我侄子的事我是明面上不会参与了。”

窦寻点点头,说道:“您借我两个人就行,要一个机灵点的,再要一个跑得快的。”

“这点小忙我倒是可以的,一会让掌家带你去我院子里挑两个小厮。”沈西山一口答应,闷一口小酒。

“那就提前谢过您了。”窦寻说完,就想拔腿离开找掌家。

沈西山叫住窦寻:“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何孙公公会让我收敛一些吗?”

“不好奇!”

沈西山笑着解释道:“因为东厂提督太监和司礼监孙公公现在关系很不好,两方闹得很难看。”

窦寻瞥了一眼老太监,没好气地捂住耳朵,他都说了他不想听。

沈西山也不生气,他站起来慢悠悠在院子里转圈,说道:“我们这些做太监的,不就是万岁爷爷养的一条狗吗?可是狗也有首领一说,司礼监在万岁爷爷的授意下权势越来越大,甚至越过就要越过东厂,提督太监自然不乐意,东厂和司礼监互相逮着对方的错处不放。”

窦寻:“您跟我说这些也没用,我体谅您的难处,放心,不会把您扯进来的。”

沈西山点点头,说道:“无碍,我就是随口说说,感慨一下罢了。”

望着窦寻离开去找掌家的身影,沈西山重新坐回院子里的摇椅上,慢慢闭上眼睛。

窦寻在老太监宅子里揣摩了县令的手书,写下一篇假的县令手稿,借了沈西山身边的掌家派人第二日一大早送到衙门快班长的手上。

纸条上写:家中密事,不便多说,望汝等后日在南楼子附近全力搜捕一唤做阿立,捉拿到县衙里来。

班长初拿到这纸条时,满是不解:“这真是知县的意思?知县大人为何要这么做?若是要搜捕贼人,与我等直说就是,何必大费周章。”

沈西山的人按照窦寻给的话术解释道:“啧,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你仔细想想,为何这两日知县大人没来?还不是被家中琐事气到了,知县大人新纳的小妾……”

快班长一听,眉头舒展,仔细一看这纸条子上的字,确实是大人的字。他又想到就算是抓错了人,也没甚么关系,这名字“阿立”,一听就是个百姓,又不是富贵人家,怕他做什么?

快班长实在是太想进步了,一口答应:“没问题。我和兄弟们一定按大人的要求办到。”

另一边,窦寻也在做第二步准备。

李康年是李德忠的命根子,窦寻能算计李德忠一次,就能算计他第二次。

王天禄已经将李德忠假扮官契的事传遍全村了,乡里之间的人都生气的很,一个个嘴里恨不得能撕了李德忠。

要知道肥水村的大部分田都是李德忠买的,李德忠自发家开始,就把肥水看做是他家的。

傍晚日落之时,大家伙聚在一起,不知有谁提了一句:“要不咱们去县上找李德忠退钱吧。”

何叔是个老实的汉子,他首先摇头,语无伦次说道:“不行不行,李德忠家里养的那些打手会怎么对我们?”

“会怎么对我们?我们又不是没去找过李德忠,怕什么?只要我们所有人一起去,难道李德忠还能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吗?”一汉子站起来说道。

也有垂头丧气地继续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李德忠跟知县大人关系很好,万一有衙吏,把我们通通都抓进牢里,怎么办?”

王婶坐在人群中间,愤恨说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受人欺压?一辈子都要任人宰割?李德忠买了我们的田,税还要我们交,凭什么?再说了,我们又不会要求很过分,我们不追究以往交的钱了,我们只要拉着李德忠到县里头做公证,重新说清楚土地界限,以后我们不替他交不就行了?”

“可是……”何叔犹豫着。

王天禄站出来说道:“我们不妨后日下午去李德忠门口看看。叔叔伯伯们还记得那日我家遭总催难为吗?”

“你是说县丞愿意帮我们说话?”何叔问道。

王天禄按照窦寻告诉他的,一五一十对百姓们说道:“对,事实上不仅县丞,知县大人也愿意帮我们。但是知县不便明着和李德忠交恶,我从县丞那里得来的消息,知县大人会把所有衙门快班调往南边的南楼子,而李德忠家住在县东北……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何叔问道:“这靠谱吗?”

“我问你,我的消息要是不靠谱,我的人脉要是不够硬,那住在县里的县丞老爷怎么会专门驱车来救我家爹爹哥哥?”王天禄自信说道,“大家想想,这么多年,我们吃不好穿不好,钱都帮李德忠交税了,这不是全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咱们自己家娃儿想读书,都舍不得,娃儿们要做饭,要下地,没钱也没时间,最后李德忠家的那个傻子要是靠着他爹这么多年教导,考上了,以后朝廷里岂不是都剩下李德忠之流?”王婶说着。

围坐在一起的众人越想越气,李德忠不种地,可是他们种地。春耕秋收,夏天要在太阳最烈的时候去地里除草,才能保证把杂草根晒死,太阳毒的时候,除草完,后背能脱掉一层皮。冬天冻得冷呼呼的,因为舍不得烧煤,一家人挤在炕上取暖,村里时常听说有人家老人小孩第二日起来,才发现尸体都冻僵了。

在愤怒的裹挟下,肥水村人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明日下午、晡时向李德忠的宅子进发。

王天禄再一次提醒道:“大家记得不要同时涌入县里,教人生疑,分时候,几人一波进县,才不让知县老爷为难。”

昌平三十二年七月末的一天,守在万平县门口的守卫们都在感慨,为何今日进县的人如此之多,难不成都在为了八月十五仲秋节供奉月亮做准备。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