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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报恩的郡主(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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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自重阳节宴会后就安静了许多,日常除了采买的下人,连侍卫都极少进出,这都跟王府派人精心护送到祁都的一名老者有关。

这老者便是燕北归派人寻访到的一位名医,在其经常活动的范围内名声极大,民间都称他为“岑神医”。

岑神医现年四十余岁,但外貌瞧着得有五十,这是他四处奔波、风吹日晒之故,被请来祁都治病,他起初是不大乐意的,可镇北王府实在给得太多,加之又十分礼遇,他最终还是没抵住这般诚恳的求医之人,便跟着来了。

现在,岑神医倒被这即将要诊治的病人引起了好奇心。

从前遇到的求医之人,恨不能让他长个翅膀飞到跟前,要不然就带着病患直接找上门,而这位镇北王世子……派人去求医时,并不勉强他立即启程,反而由着他按自己的安排去各处采药,哪怕他绕行、折返也不催促。等他抵达祁都后,只派人好声好气将他安顿在王府内住下,说让他好生休息,并不急着召见,看似仿佛……不急着就医?

安安稳稳在客院中休息的岑神医淡定得很,既然病人自己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儿?况且,如今也要入冬了,野外不好找药材了,留在王府过冬不是正好?

燕北归在岑神医入府后的第三日才来见他。

“草民岑参见过世子,世子金安。”岑神医听到木轮滚动的声音,迎出来便看到一瘦削的英俊少年安坐于轮椅之上,哪怕周围还有几个侍卫、小厮等,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却只有这少年。

“神医请起,不必多礼。”燕北归面含浅笑,抬手示意人搬椅子过来,“千里迢迢请神医奔波来此,不知这两日神医可休息好了?”

“让世子久侯了,草民已休息好了。”岑神医在他示意下,才道了谢坐在椅子上,“世子可方便草民请脉?”

人家一个世袭罔替的王府世子如此礼遇客气,他一介草民也得上道些。

燕北归含笑点头,将胳膊翻转放在轮椅扶手上:“那就请神医费心。”

岑神医坐的椅子本就放得离轮椅不远,此时他稍凑近些便搭上了脉,良久,他不由得蹙起了眉,神色慎重了许多:“世子,草民还需检查一下您的双腿和后背,不知可否?”

“自然。”燕北归示意人推着他转身,这般检查必是要脱衣的,当然是去他起居的院子方便。

岑神医一路低头随行,余光瞥到了王府的景致,心中不禁感叹:到底是威名赫赫的镇北王府,哪怕主人家常年驻守边疆不怎么住,这府邸也修得疏阔气派,看得出日常有人在精心维护。

燕北归的院子在王府中路东侧,大小仅次于中轴线上的正殿,他们进入院门走了一阵儿,才抵达他日常起居的寝殿,面阔五间的宽敞屋子,布置得颇为雅致,门槛处更是添了木制坡面,显然是为了方便轮椅进出。

燕安推着燕北归进入寝殿里间,伺候他脱了外衣、中衣,帮着他坐在床边后才唤了岑神医进去。

燕北归自己动手将亵裤卷到大腿上,示意他来检查。

岑神医先摸骨再捏肌,跟着又敲击了膝盖处,还点了几处穴位,分别询问他的感受,诸如有无酸痛等,一番检查后他不禁心中一沉,只面上仍平静无波。

“还请世子宽衣趴卧在床上,草民需要看看您的脊骨。”

燕北归自己脱了身上的衣服,让燕安伺候他趴好。

这回检查得就更仔细了,岑神医几乎是从尾椎一节一节脊椎骨往上查看的,除此之外,他还点压了燕北归背部的几处穴位,同样仔细询问了相应的感受。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岑神医顿感棘手,他退到一边拧眉思索,燕安则上前伺候燕北归穿衣。

片刻后,他们转到寝殿明间,自有侍女进来上茶。

“岑神医,世子的情况如何?可能治?”燕安见世子慢条斯理抿茶,不免着急问道。

岑神医小心觑了眼轮椅上的人,暗自斟酌着用词。

燕北归察觉到他这一眼,淡笑道:“不必顾虑,岑神医直说便是,我知道这伤不好治。”

“世子的双腿筋骨并无问题,只是长时间不活动有些肉痿①,之所以无法行走,问题是出在脊梁骨上。”

岑神医说完,发现这位世子并无意外之色,像是早就知晓这个,他转而一想了然,到底是位高权重的镇北王世子呢,此前必然请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诊治过,说不得宫里的御医都有,自然能看出这些。

“先前与羌人交战时,我腰背处不慎被砍过一刀,初始并未察觉有异,军医也只当寻常刀伤医治,待苏醒时我的下半身便没有知觉了。”燕北归简单描述着,神情语调都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一般。

岑神医面色未变,心中却十分佩服,观这位世子的形貌,年纪约莫就是个十五六岁,乍然受伤导致不良于行,情绪还能如此稳定,实在是比很多几十岁的人强出百倍。

“请世子见谅,草民想问问您当时受伤的具体细节,不知……”刀伤愈合的伤疤他方才检查时看到了,一道横贯腰背处的长疤,足见当时的惊险。

只是依他判断,这刀伤的深度应不至于伤及脊骨处的神经,想是这位世子受伤时闪避了大部分力道或是被盔甲挡了挡,所以,这伤虽极重,却未能深及脊骨,自然也不是导致双腿无知觉的原因。

燕北归没什么不能说的,便道:“羌人善骑,我策马与一羌族将领交手,不慎被其砍中背部,但他也因此距我很近,被我刺穿喉部所杀,谁知他将死之时拼尽全力将我掼下马背,若非亲卫及时相救,我怕是会被战场的马踩踏而亡。”

说起当时的惊险,他自己亦忍不住感叹,旁边的燕安更是一脸后怕。

“世子当时落马是背部着地了吗?”岑神医追问。

燕北归点头:“是,那一掼导致刀伤加重,我被带回军营医治时,险些因失血过多而亡。”

岑神医敏锐地觉得,这落马的一摔恐怕才是让这位世子双腿失去知觉的真正原因。

跟着,他又询问了燕北归的饮食、排泄等更细微的问题,特别是排泄这方面,燕安实在不好意思旁听,在燕北归不着痕迹用眼角扫他的时候,赶忙找个借口退出去了。

“这么说世子一开始是感觉不到尿意、便意的,经人医治一段时间后才能有所感知?”

燕北归犹豫了一下,道:“最开始似乎也不是完全无知,好像也能感觉到,但又仿佛是错觉。”

“并非错觉,只是太模糊了,容易被人忽略。”岑神医停顿了一下,因屋内并无他人,他又问道,“那世子晨起雄风可在?”

燕北归垂眸,略不自在了一瞬,轻轻点了下头。

岑神医暗自松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也是硬着头皮问的,但又是必须要了解的,得了答案,他道:“请世子宽心,您是因意外受伤导致的突然性双腿失觉,情况比许多不良于行之人好了很多,还是有希望恢复的。”

话虽如此,可治疗起来仍是困难重重,甚至多年医治也可能无法好转,只是做大夫的,必须要给病人信心。

按理说,这时就该放岑神医去研究治疗方案了,但燕北归却从轮椅扶手处放置小物品的暗格中取出一卷图和一本小册子递过去:“岑神医先看看这个,参照此法应于我的伤大有益处。”

岑神医心中奇怪,接过来先看了那卷图,竟是一张针灸穴位图,图上还细致地标明了每个穴位的下针深度和时长,且他暗自推演后发现,这方法还真与镇北王世子的伤情对症。他又翻看那小册子,从第一页起仔细地写了如何照料、如何煎药、所用的方子是什么,甚至连多久调整一次方子、调整的又是哪里都一一记述详尽。

这东西写得太过细碎,但以他行医的经验和对镇北王世子伤情的详细检查看,按照这个册子来做,应该能大大地增加这位世子恢复的可能性。

“敢问世子,这是何人所留?为何不请此人来为您医治呢?”

燕北归唇边的笑容忽然温柔了许多,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这些只是我凭记忆所录,或许有谬误之处,仅能供岑神医作为参考。”

这些都出自上一世的宋元玉之手,一开始他并不信她,宫中的御医、民间的国手,镇北王府均请来给他诊治过,可最多也就恢复到他如今这般,不至于连排泄都控制不住,只能由下人摆弄擦洗,但也仅止于此,根本无法让双腿恢复知觉。

偏偏他半路捡来的小丫头不肯放弃,哪怕她自个儿的身体都病秧秧的,却倔强得一定要治好他,为此拖着病躯研究了一年多,才敢提出治疗的事。

因着他不信她,那时的宋元玉便将每一个施针的穴位、每一张药方的药材和用量,都仔仔细细解释给他听,告诉他这么做的缘由。

这份执着的劲头打动了他,他便同意让她来医治了。

在那以后,他的饮食起居一应由她来安排,而她仍会仔细向他解释每个安排的缘由和用意,治疗的那一年多是她与他说话最多的时候,后来……

燕北归收回思绪,上一世后来的大半辈子里,与她相遇后的短短五年回忆,成了他余生最明亮的颜色。

所幸,他有了这一世重来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①肉痿:即肌肉萎缩,出自《黄帝内经·素问·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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