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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姐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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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看丁超高兴,就又问她:“你怎么想考三中,有把握吗?”

“姐姐你以前就读三中,我想去你待过的学校读书,而且三中是重点中学,老师说我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的。”丁超很喜欢丁宁,所以对同样是重点中学的一中不屑一顾。

“那你就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了,我看你成绩平时都很稳定的,现在要做的是筑固加提高,你语文比数学好,跟我正相反,我下学期不住校,在家帮你补补数学吧!”

“好呀好呀,姐姐你以前参加数学竞赛得过奖,给我补课不是分分钟搞定了吗!”丁超乐得直蹦哒。

丁宁看了无奈一笑。道:“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也没多久啊,就是你初中的时候呀!”说到这里,丁超想起什么,又和丁宁道:“今天白天奶奶过来了,和妈大吵一架!吵得可凶了!”

丁宁连忙问道:“吓到你了吗?没出什么事吧?”

丁超摇一摇头,说:“没吓到,只是这次比以往吵得都厉害,奶奶还动手拿碗扔妈妈!”

丁宁听了急忙拉过丁超到身前,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一遍,见丁超真的没什么事,就说:“以后他们要是又吵,你躲远点!实在不行你就出屋到外面去,别被牵连到了!”

丁超听话地点点头,情绪眼见地低落下来,又说:“奶奶走了以后,妈妈哭了好久,又骂我,说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过这种苦日子!”说到这里,丁超又小心翼翼地问丁宁:“姐姐,你会怪我也让你没过上好日子吗?”

丁宁听到这话,怒气上涌,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见丁超吓到了,又赶紧放柔声音道:“关你什么事?怎么会因为你就过不上好日子了?她过不上好日子是因为她自己好吃懒做不思进取,只知消耗不知创造,就这还想过好日子,那老天才是真没眼了!”

丁超见姐姐不是生自己的气,提着的心也缓缓放下了,但还是没精打采地说:“妈说她因为生我被她单位开除了,还被罚了款,家里才没钱的!还说因为我是超生的,所以才给我起名字叫丁超!”丁超越说越难过,眼睛里都开始含泪,又希望不是真的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家里日子难过的。

丁宁见她这样,心里也是难受极了,但对妹妹被母亲仇视的现状无能为力。

丁妈吴玉英因对儿子的企盼值太高,而事情最终事与愿违,又因为超生的事让家里收入大跌,所以相比对丁宁的态度,吴玉英是放任自流,而对妹妹丁超就是不讲道理的牵怒,一但生活不如意,或者是在哪受了气,就要把丁超骂一顿。

但丁超一直是汝慕吴玉英的,一直想让妈妈喜欢她,所以在家很是勤快,平时家里的家务活儿很多都是丁超在做,哪怕是丁宁都是不爱做家务的。

丁宁见妹妹这个样子,没法改变吴玉英对丁超的态度,是好安慰道:“才不是因为超生的原因。是因为奶奶想要孙子,可是没想到还是生了个女儿,所以妈妈就说‘就算我只生了个女儿,以后我的女儿还是能胜过男儿,超过男儿!’,所以才给你起名叫丁超!”说着拍拍丁超的肩膀,鼓励她:“所以你要努力,好好学习,长大后获得成功,这样妈妈看你真的比别人的儿子强一万倍,她能不觉得有面子?能不喜欢你吗?”

丁超半信半疑,不确定地问道:“真的吗?”

丁宁笃定道:“真的!比珍珠还真!”说完又怕她去问吴玉英,又说:“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妈她圧力大,所以有时候脾气不太好,控制不住情绪,你就少跟她打交道,自己照顾好自己,努力学习,等你考上三中,她也觉得有面子,就不会骂你了,等你以后考上好的大学,毕业后有了稳定的工作,她就更喜欢你了!所以现在你少在她跟前转悠,她也找不到理由骂你了!”

丁超很相信姐姐,听丁宁这么说,心情好了点,又跟丁宁说下周四她学校叫开家长会,问丁宁能不能去帮她开家长会。

丁宁问家长会的具体时间,丁超说是下午三点开始,丁宁想着自己的课表,下周四下午有两节专业课,c语言,还有一节政治课,只能让同桌帮她记下笔记,自己请假帮丁超开家长会了,吴玉英就不要指望了,人家下午还要“上班”呢!就连丁宁,吴玉英都没去给她开过家长会,何况是她更不喜欢的丁超。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听外面的邻居刘老太高呼:“丁宁,你家水开了!”

丁宁赶紧出屋,把锑锅端了下来,加了个蜂窝煤,关好炉火门,把水壶放上去,又找洗澡桶,兑好洗澡水,把水提到洗澡间洗澡,好一通忙活,等搞完一堆事儿,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妹妹丁超睡在她身边,白晰的小脸透着粉红,小嘴徽张,睡得很是香甜。

妹妹丁超小时候长得不太好看,特别是额头,又大又凸,又有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一头黄毛稀稀拉拉,真不算长得可爱,如今长大了,五官也长开了,额头也没显得太凸了,皮肤也渐渐变白,照目前的趋势来看,以后会很漂亮,显然是遗传吴玉英居多,这也是吴玉英最爱吹嘘的点,经常说自己当年如何如何漂亮,想跟她好的人如何如何多,不过接下来就又要遗憾的表示当年自己瞎了眼,千挑万选找了丁爸,让自己过苦日子。而丁宁长得像丁爸,一眼看去很普通,但看久了又觉得很有味道,属于耐看型,只是现在的人谁耐烦仔细看啊,所以也就没人觉得丁宁好看,再加上丁宁肤色不好,又没钱没精力打扮,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丁宁太普通了,在学校也没一个追的,不过丁宁自己也不在乎,她忙着搞钱都忙不过来了,谁还有那个美国时间交男朋友啊?而且丁宁也觉得学校里的男生太幼稚了,没一个能让她喜欢的。

不知怎的,丁宁忽然想起去逝的丁爸,想着小时候因为丁妈吴玉英总在她面前抱怨说丁爸不能干,比不上别家的谁谁谁,找不到大钱,当然,这些抱怨是在妹妹丁超出生后发生的。长年累月地说丁爸的不是,还给丁宁洗脑,说丁爸这个月寄的钱少了,对家人不关心,让丁宁长大后别学她爸,又让丁宁长大后别养她爸,说丁爸对不起家里。那时的丁宁还太小,丁妈这么说她也信了,等每年丁爸探亲回家,对丁爸也不热情,总是淡淡的,觉得丁妈说得没错,一个大男人连家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就这样,丁宁和丁爸的感情也就一般,妹妹丁超恰恰相反,可能是丁妈不搭理她,让她在每次丁爸回家的时候就特别高兴,因为丁爸喜欢她,带她出去玩,给她买零食,丁超可喜欢丁爸了,对丁爸特别粘糊,只要丁爸在家,她是一刻也不会离开丁爸身边。

其实现在想想,丁宁觉得自己挺白眼狼的,不管怎么说,丁爸努力工作,一个月八十的工资寄回六十,保证家里生活,虽然没大富大贵,但还是让丁宁平安长大,而自己却还嫌弃他不能干,不能找大钱,虽说有丁妈的缘故在,但还是有点不识好歹,以前小不懂事,但自从丁爸去逝后,生活的艰辛让丁宁一夜长大,随着日子越发难过,以及丁妈吴玉英的做法,让丁宁更加明白自己以前的可笑。

自己有什么资格埋怨丁爸?长年累月在外工作,一个大男人孤零零地生活,老婆不体贴,女儿嫌弃他,他心情肯定是郁闷的,于是就借酒消愁呗,天天不知节制地喝酒,可不就把肝给喝坏了,得了肝癌,等家里知道的时候,是单位打电话给居委会,居委会通知家里,家里才知道丁爸已经去逝,连他是什么得的病家里都不知道,说来也是讽刺。等丁妈吴玉英带着两个女儿去了矿上,丁爸都被他们单位拉去火化了,母女三人见到的只是丁爸的骨灰盒!

当时的丁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空落落的,也没想到家里失去了丁爸的收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看着号啕大哭的妈妈跟妹妹,却一滴泪都没流下来,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心中想起:我没有爸爸了……

然后十五岁的丁宁跟着丁爸的同事跑上跑下,办手续,处理丁爸的后事,丁妈和妹妹悲伤的不能自已,在丁爸的宿舍里伤怀,妹妹丁超是最接受不了丁爸的去逝,天天哭泣,悲伤过度倒下了,丁妈照顾她,丁宁只能自己去处理好各种事宜,再接丁爸回家,等接丁爸回到宜城安葬,一切事宜告一段落,父亲去逝带来的情绪已经过去,丁宁也接受了这一事实,开始思考母女三个以后怎么生活。

本来因为丁爸去逝,单位按规定有一万多块钱的抚恤金,但火化是丁爸单位代垫的,在办了丁爸下葬等事宜后,还剩下四千多块钱,这钱全在丁妈手里,那一段时间,丁奶奶,丁爸的两个弟弟,丁妈的哥哥姐姐都上门看望,丁奶奶认为这钱有一半应该是她的,丁妈却觉得丁奶奶还有两个儿子,却在孤儿寡母这里抠钱不要脸,于是又是一番扯皮,最后丁奶奶分了一千块钱走,也和丁妈吴玉英彻底撒破脸,不再来往了!

那段时间家里一直闹轰轰的,丁宁也插不上话,只能带好妹妹,不给大人添麻烦。也因为丁爸的去逝,丁宁也就没有继续去参加全国的数学竞赛,最终只拿了一个省一等奖就没了后续,不过那个时候也没人关心就是了。还是过了一段时间妹妹丁超翻到了丁宁的获奖证书问丁宁,才知道姐姐参加数学竞赛得了奖。

其实这事丁宁一直有遗憾,她从小数学就特别好,当时还雄心壮志地表示要拿国奖,只是生活处处是意外,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她自己也再没提过。

今天听妹妹丁超提起,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其实算算时间,也只过了两年多将近三年,一切都跟自己计划的不一样了。

等丁宁考高中的时候,丁妈就让她考职高,说职高可以学门技术,毕业后学校推荐工作,那样家里就有了收入,最多辛苦三年,日子还是能过下去了。而且丁妈吴玉英还打听过了那所职高,说就业率很高,一般学生不挑的话,都能找到工作,只是工作有好坏,工资有高低罢了,但总比一家只出不进好。

这个要求让丁宁很不甘心,想想自己的成绩在全校稳定的排前五,中考考到重点高中七中是妥妥的,到时候考大学丁宁也是稳操胜券,可现在丁妈要斩断自己的高考路,丁宁完全接受不了,可丁妈一句话让丁宁不得不妥协,丁妈说:“你非要考我管不着,但学费你自己交,我没钱给你!”

丁宁当时心中一阵悲愤,也是那时,丁宁明白了钱的重要性。

当然了,在进职高选专业的时候,丁宁和丁妈再一次暴发矛盾,丁宁想读建筑专业,丁妈听说读计算机专业以后可以进电子厂,上流水线,就业方便,收入更高,坚持让丁宁读计算机专业,最后事情以丁妈的胜利告终。

于是在进入职高后,丁宁就拼命地到处找兼职,想各种办法搞钱,绝不想再因为钱的事再对丁妈妥协。

这样的结果就是丁宁的时间紧张,再加上她绝了上大学的路,对计算机专业也不太喜欢,所以成绩没有在读初中的时候那么出类拔萃,但丁宁自身本就聪明,记忆力又好,还是把成绩保持在了专业前二十名的位置。

谁知道天无绝人之路,今年政策有变动,职高可以考大学了,虽然学校不见得好,但总是大学不是?

这时丁宁是有点后悔的,后悔自己没有尽全力学习,赚钱耽误了自己太多时间,可不赚钱,就算考上了也没钱读啊!

就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境地,丁宁也没放弃考大学,反正最后半年,不管结果如何,丁宁也要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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