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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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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正刻“长乐”、背刻“知足”的牌坊处,算是到了长乐坊。

街道长而曲折,不是很宽。人们或挑或扛或提或推着大大小小的货物,来来往往,送至不同地方。铁铺叮呤咣啷地在打铁,纸扎铺掌柜哼着曲给新扎好的玉女画表情,有人闲得慌在屋里打麻将,有人在院中咿咿呀呀地开嗓。

往前近百米,有条烟柳巷。女子逐渐多了起来,浓妆艳抹,淡扫蛾眉。

因是白天,客人不算多,诸人百无聊赖,躲在阴凉处歇息,有人过路便上前撩拨。两方有意,便耳鬓厮磨,讨价还价;若过客匆匆,不肯就范,则要抱怨一声,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还有原配上门围堵发生争执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两人生就一副好皮囊,加之衣品不凡,举止有度。众女子自然格外热忱,如扑棱蛾子似的围上来,有的尚且羞涩,有的则热情奔放,极尽挑逗之能事,甚至有人不惜丢下来客,亦跟着凑了过去,气得来人破口大骂。

慕景淮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江子衍则气定神闲,笑着用“改天”打发。有人揶揄:“江少爷,您不是改天是改年!”

哄笑声一片。

江家的地头,没人敢造次,只是众人知他好修养,心中青睐,有意撩拨。但若流水无意,亦不强求。

过了烟柳巷,有座香火鼎盛的小庙,门口支着算命的摊位。因便利,不少艳装女子前来礼拜或问卦求签。

江元保与一年轻女子有说有笑地从庙里出来,江子衍撞个正着。江元保尴尬地扭身往回走,江子衍叫住他,“守才叔,好巧!”

江元保一时手足无措。他干干咳了两声,示意女子先撤,转身讪笑道:“子衍你也来烧香?”

江子衍笑道:“路过。”

三人相互行礼打招呼。江子衍朝庙内看了一眼,瞥见门边露出的半截衣袂,笑道:“可能比较有缘,出了门也能遇上。”

知道骗不过江子衍,江元保心虚地道:“你别告诉我爹,也别告诉子攸跟你二爷。”

江子衍笑道:“我就告诉婶婶了。”

江元保瞬间头皮发麻,急声道:“别告诉你婶儿!”

江元保多少有些怕老婆,但并不妨碍他沾花惹草,风流快活。女人嘛,反正能瞒则瞒,瞒不住了大不了哄哄,要么吵一架或打一架,日子接着过。

江子衍道:“这是您家事,我不好参与,再说您是长辈,对错不该由我评判。”

江元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客套道:“中午来我家吃饭。”

江子衍道:“等我忙完了看看。”见那女子仍在等,又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

江元保不自在地点头。

三人在此别过,江子衍和慕景淮继续寻找线索。因牛大曾修过屋顶,江子衍先去找了长乐坊有名的泥瓦匠。

泥瓦匠说牛大在他这儿干了五天,按行规,挂在他名头下,拿了报酬是要给谢金的。哪知牛大借口主家未结账,不仅一分没给,还卷了他的抹子。他也是心大,见牛大一副老实相,只听本人说住在长乐坊,也没问具体住处。

泥瓦匠道:“这名字提起来晦气,您还是去问别人吧。”

“抱歉。”江子衍只得走人。

参照泥瓦匠的话,牛大没有骑乘工具,若做工,基本不会住太远。宝兴坊走到长乐坊差不多半个时辰,一来一回时间太长——但也不见得是长乐坊,可能是临近区域。出于谨慎,江子衍还是决定先在长乐坊里找找线索。

“挺会骗人。”

江子衍微微勾唇,心道,这姓牛的果真不像表面那样老实。

江子衍仔细研究过牛大。

因为没文化,牛大做不了账房、抄书之类的活儿;身材矮小瘦弱,做不了重体力;肤色不是很黑,说明没有经过长期暴晒;长相平平,声音粗哑,一紧张容易结巴,做不了伶人倡优。其实能供他选的行当相当有限,收入绝不会多。

江子衍决定到偏一些的地方问问。越往前走,街道逐渐狭窄,房子的排列亦开始凌乱,鳞次栉比,犬牙交错。

问了四五个人,一无所获。

慕景淮道:“这样不是办法。”

江子衍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慕景淮道:“没问过本人?”

江子衍道:“没有。撒谎的人为了圆谎,只会撒更多的谎。他们是赌徒,除非败局已定,不然说什么都无价值。”

最重要的是,江元成在场,他担心打草惊蛇。为了家族名声,他亦不好大张旗鼓。

慕景淮道:“可以找个委托,长期生活在这一带,比你自己打听方便。”

慕景淮已经注意到两人过于扎眼,诸人非但不配合,反而警惕且排斥。这样下去,恐怕很难有结果。

江子衍也注意到了,不禁犯难,“找谁呢?”

好巧不巧,拐角处有家叫“得宜”的牙人铺子。

“有了。”

联想到先前在瑞宁县的见闻,江子衍灵机一动。他朝慕景淮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上前,将马匹拴在门口的拴马桩上,掀起帘子,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门头响起清脆的风铃声,一根长线沿着房梁,穿过墙上的通风口通向内堂。

室内空间逼仄,不甚亮堂,只内墙开了格子的门和窗,用以透光。窗下放了张书桌,其余则是各式各样的柜子,或高或矮,或新或旧。柜中摆放着书籍和各色契书,有些上了锁,有些大概没什么价值,随意叠放在角落。

掌柜的不在。江子衍扫了眼桌面,砚台尚有余墨,上靠着支狼毫,笔头湿润,一旁的镇纸下压着未写完的账册。

江子衍道:“估计在内堂。”

他叫慕景淮一同坐下等待。没一会儿,掌柜果然出来,见来人,打量一番,认出是江子衍,又见慕景淮通身富贵,立马热情招呼,又是倒茶,又是叫内人端来果品点心。

那掌柜的姓尚,五十来岁,长相颇似蒸变形的白面馒头,中等个儿,身材敦实,额发稀疏,龇着一口不太整齐的黄牙。内人倒是年轻美貌,身材丰满高挑,眼波流转,见来客年轻俊气,禁不住心痒痒,瞧了又瞧。尚掌柜冷眼一横,妇人不禁打了个哆嗦,低下头,怯怯地退回内堂。

江子衍捏着茶盏,看了眼茶色,放置一旁,道:“掌柜的,我要二十名女使。五六个贴身使唤,一个女医,一个女师,一个教养嬷嬷,两个裁缝,两个绣娘,两个厨娘,其余打杂。”

见来了大生意,尚掌柜眉开眼笑,道:“您要死契还是活契?”

江子衍道:“都成。不过要买卖自愿,知根知底,三代无恶疾恶习。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自己看着办,往往最难办。

尚掌柜连连称是,踟躇道:“少爷,我怕一时半会儿凑不出这么多人。”

江子衍道:“不妨事,你有几个,先送我府上过目,剩下的慢慢找。实在不成,去问问同行。”

知道办不好,生意会飞走。尚掌柜提高嗓音,笃定地道:“我若不成,其他家更不成!这一带数我手上人头最多货源最广。”

江子衍瞬间来了兴致,笑道:“哦?这么说,你的消息也很广了?”

尚掌柜洋洋自得,道:“方圆百里,我想找人易如反掌。”

江子衍道:“我可要向你打听个人。”

尚掌柜道:“谁?”

江子衍道:“牛大发。”

尚掌柜没听过这号人,但为了表现,故作沉思,“好像听过,你容我想想。哦,想起来了,这人是不是长乐坊的?我前两天还见过,我跟他不相熟,估计得托人打听,花不少工夫。”

见他处事圆滑,未必可靠,江子衍起身,懒得再与其纠缠,“你慢慢打听,不过我提醒你,时间不等人。你做的恶事已经传遍,若将功折罪,我倒可以给你讲讲情。”

原来这尚掌柜除了牙行买卖,私下兼拉皮条。邻近有一孤儿寡母,女儿娇月年轻貌美。尚掌柜以说媒为由,连诓带骗,哄人签下卖身契。那母女大字不识,以为尚掌柜真心为己,殊不知却是推进了火坑!

那日在瑞宁县,娇月出逃,抓人的和救人的打起架来,好一场热闹。弄清原委,江子衍亦上前帮忙。娇月成功获救,但怕名声损毁,不敢回家,只说找好安顿的地方,将母亲接走。娇月欲打官司,江子衍便替她写了状词,为这事还特意问了江元达,却得知无人上告。

江元达说这些拉皮条的惯会欺软怕硬,且善于伪装,循循善诱,张机设阱。受害者无权无势,顾虑重重,只能吃了这哑巴亏。顾及影响,没有确凿证据,官府亦不好出面。事已至此,江子衍只能托江元达多多关照娇月母亲,能帮的尽量帮。

尚掌柜心下一紧,到底老谋深算,很快镇定自若,笑道:“哪有的事!江少爷您不要听风就是雨,我这人老实本分,不该碰的一律不碰。您若不信,回头问问您叔父,我与他是老相识。”

见尚掌柜不止狡辩还摆出长辈压人,江子衍克制着内心的反感,问道:“哪位叔父?”

尚掌柜道:“元义和元德。今天您叔父过来,您先等等,估计人很快就到。”

事情有些麻烦。江子衍忖思一番,拱手道:“既是我叔父的朋友,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尚掌柜亦拱着手,皮笑肉不笑道:“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

江子衍违心道:“怎么会呢?我的事还要劳您帮忙。”

以为将江子衍说服,尚掌柜面容舒展,笑道:“要得!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最重要的,江子衍是江家未来家主,搞好关系,他才能继续在苍山立足,捞油水。

江子衍颔首,交代几句,而后付了定金,出了牙人铺子。时至正午,他拐到舅舅何琅家吃了顿饭,与众人一番寒暄,方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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