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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隐秘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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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年做饭的时候,路绥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这房子很小,厨房连着客厅,他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他看到幸年先煮上饭,又洗了几个西红柿,用刀子在上面划上十字,然后把西红柿放进烧了热水的锅里。过了一会,他又把西红柿捞出来,放到冷水下冲了冲,开始剥皮。

西红柿还很烫,他不太敢碰,剥皮剥得很费劲。打鸡蛋时也一样,一会弄得满手蛋液,一会又把蛋壳弄到碗里。总之笨手笨脚,但是做得很认真,像路绥那天在LED大楼上看到的小企鹅。

路绥心里知道,他应该为幸年的变化高兴,但有时又不希望他成长得那么快。

他明明可以待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做,无忧无虑,为什么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辛苦呢?

路绥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幸年刚把油倒进锅里,余光看到他过来,就说:“你别动了,好好在沙发上坐着。”

路绥不听,一直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幸年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

油热了,他顾不上路绥了,端起鸡蛋液倒进锅里。劈里啪啦的油星迸出,吓得他往旁边一躲。

厨房太小,这一躲直接躲到了路绥身上,路绥抬手虚揽了他一下。幸年对这久违的亲昵有点不适应,匆忙地说了句“抱歉”,就舞着锅铲回到了灶台边。

后面就一直低着头,不再看路绥了。

过了一会,路绥把拐杖放到墙边,缓缓地走到他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熟悉的木质香气流入鼻间,幸年身体一僵,脸颊微微发热,他不敢回头,只拍了拍腰间的手,说:“你的拐杖呢?腿还要不要了。”

“我没事。”路绥低头靠近他的腺体处,闻着让他朝思夜想的味道,低声哄道,“幸年,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给你做饭,你喜欢我做的饭对不对?”

幸年没有说话,酸酸涩涩的感觉反刍般涌起。

事实上,他每次做饭都会想起路绥,会下意识地比较,并且总是发现自己做的不如路绥做的好吃。

他早就想念路绥的饭了。

但是他不能说。

“我自己做也挺好的,很有成就感。”幸年又翻了翻菜,空着的那只手试图掰开路绥的,“你放开,我没法炒菜了。”

路绥用鼻尖在他颈侧蹭了蹭,才慢慢地松开了手,“我帮你吧。”

“不用了,”幸年转回头,严肃道,“你快回去坐下,不然我不让你在这里吃了。”

路绥沉默了两秒,不太情愿的样子,但最后还是点点头,离开了厨房。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幸年看着,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对路绥是有点狠心了,路绥才刚恢复记忆,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他就选择了离开,路绥一定很难接受。

但是会好的,只是需要时间。

今天这顿饭没发挥好,西红柿鸡蛋有点咸了,菠菜又炒得太久,幸年自己都觉得不太好吃,可路绥却吃得很香,动作不似平日斯文。

“你平时都吃得这么素吗?”路绥在吃饭的间隙问他。

幸年从碗上抬头,“没有,在学校里会吃肉,我还不会做太复杂的。”

路绥放心地点了点头,继续大快朵颐。

幸年犹豫了会,忍不住道:“要不我还是去煮包方便面吧,我有好几种口味的,你挑一个?”

“不用,我觉得这些菜挺好的,”路绥语气认真,怕他不信又道,“真的。”

他确实没有说谎,幸年做的菜比他预期的好多了。他原本都做好了不管幸年给他什么,他都要淡定地吃下去的准备,但事实是,这些菜味道并不算坏。

幸年抿了抿唇,声音低低的,“你不用为了哄我硬吃。”

路绥笑了笑,“那你以前吃我做的,也是在硬吃?”

“没有,”幸年反驳道,“我是觉得你做的好吃。”

“那我也一样。”路绥立刻道,好像就在等着这句话。

幸年有点不好意思了,用指关节蹭了蹭鼻子,“那你多吃点吧。”

于是半锅饭都被两人吃光了,当然主要是被路绥消灭的。

饭后,路绥想帮幸年洗碗,幸年自然不可能让一个病人干活,催着他去沙发上坐下。

他把碗收进厨房,也来到沙发边,还是坐在他小板凳上。小板凳是从旁边的市场买的,这个高度坐着,趴在茶几上看书写字正好。

干坐着不是个事,但幸年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如果没有提离婚,他们是不缺话题的,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种微妙的尴尬。

思来想去,幸年决定先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去离婚,“那个,你打算……”

“最近学的东西难吗?”路绥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并且没有让他继续说的意思。

这种失礼的行为对路绥来说很少见。

幸年觉得他有点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挺难的,前段时间落下的课太多了,有点跟不上。”

“哪里不懂?我可以教你。”路绥主动表示。

婚后这段时间,路绥一直充当着家教的角色,习以为常的幸年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好”。

他拿过沙发上的书包,找出课本,翻到对应的页面给路绥看,还拿了纸笔给他。

幸年的教材跟路绥所学的有差,他通常会先粗略过一遍,理解完再教幸年。

在他看书的时候,幸年也凑在他身边看,不知不觉中,两人靠得很近。

使用了一天的信息素贴纸效力渐失,路绥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香气,目光一转,还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垂着眼看书的幸年看起来很乖巧。

路绥逐渐心猿意马,很想现在就带幸年回家。

为什么不能呢?他们还没有结束婚姻关系,他有权利要求自己的Omega遵循义务。

在幸年不知道的地方,路绥的心思正在朝阴暗处堕落。

“还没看完吗?”幸年抬起头来,他都看完这页了,路绥却迟迟不翻书。

路绥思绪终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轻咳了一声道:“看完了。”

他将注意力移回书本,仔细翻阅,耐心讲解。他的逻辑性很强,幸年一向觉得他的讲解更易懂。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过去是跟着他学的,思路上有着已然的默契。

学习中的幸年总是很投入,等他回过神来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十点。

“抱歉,麻烦了你这么久。”幸年合上书,认真地跟路绥道谢。

“不麻烦。”路绥站起身来,虽然心下不舍,但他知道自己该走了。

幸年也起身,把拐杖拿给他,“你怎么回去?”

“打车就行。”路绥说着掏出手机,开始叫车了。

幸年看到他轻轻松松地找到了合适的定位,好像对这一带很熟似的。

叫完车,幸年送他下楼。进电梯后,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路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离婚?”

路绥看向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我说了,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幸年跟他对视了一会,轻叹了口气,“那就等你想法改变了再来找我吧。”

“你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你不想看到我了?”路绥紧盯着他。

“是,”幸年坦然回答,“我们不能这样一直拖拖拉拉下去。”

“那就跟我回去。”路绥果断道。

幸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但路绥似乎怎么也不肯让步。

大概只有时间能让他改变想法。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幸年沉默地扶着路绥走出。

路绥也沉默了一会,然后蓦地问道:“幸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喜欢你?”

幸年的心猛地一跳,因为“喜欢你”这三个字。这是路绥第一次正式地说出这句话,幸年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呆呆地看着路绥,没有说话。

“是吗?”路绥见他不答,又追问。

“不重要了,”幸年找回了声音,回避着他的目光说,“反正我只想跟你做朋友。”

路绥无奈地笑了笑,“幸年,在人类世界里,从朋友发展成其他关系,是很常见的。”

幸年还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知道,但路绥愿意这么想,就让他这么想吧,这个理由至少不会太伤害他。

“不明白也没关系,”路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会等你想明白。”

“如果我想明白了也不喜欢你呢?”幸年仰着头问。

路绥目光黯了些,随即笑了笑,说:“只要你不会喜欢别人就好。”

幸年犹豫了下,又问:“要是我喜欢上了别人呢?”

路绥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谁?你那个同学?”

“不是,”幸年对他的高度警惕很是无奈,“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你会跟我离婚吗?”

“不会,”路绥语气肯定,“我只会把你抢回来。”

幸年微微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这么无耻!”

任他吐槽,路绥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笑了笑。

幸年发现什么招都没用,郁闷地垂下了头。

等把路绥送上车,幸年刚要给他关上车门,路绥突然探头道:“明天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不能。”幸年果断拒绝。

“作为朋友来做客也不行?”路绥又问。

“你不能老是去朋友家做客吧?”幸年深感无奈,从没想过路绥会这么赖皮。

路绥继续无赖道:“那换你去我家。”

幸年无语了,这跟回去生活有什么区别?

“不去。”

“你不去的话,我就来找你,你选一个吧。”路绥看似很大方地给出选择。

眼看司机频频回头,神情明显不耐烦了,幸年不由分说地关上车门,隔着半开的车窗对路绥说:“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去你那里的。”

路绥忽然笑了,“行,我知道了。晚安。”

车窗缓缓升起,逐渐隔绝了两人。

幸年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觉得路绥这个笑莫名地有点诡异。

第二天放学回家,当他看到坐在家门口的路绥时,顿时明白了他笑里的深意。

路绥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像只看门的大狗一样,笑着对他说:“你回来了。”

幸年有点头疼地走上去,站在比他低两级的地方,皱着眉说:“玩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路绥讨好地搂住他的腰,“我只是太想见你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幸年沉默地掰开他的手,脸色不太好看。

“幸年。”路绥小心地叫他的名字。幸年跟他闹,跟他生气,甚至吐槽他,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但他很怕幸年像这样不说话。

他扶着墙站起身来,摸了摸幸年的头,温声道:“别生气,你不想看到我的话,我现在就走好不好?”

“好。”幸年答应得干脆利落。

好像已经彻底忍受不了他了。

路绥的目光黯了下去,眼前的幸年让他觉得陌生,明明之前相处得很幸福很快乐,为什么突然之间天翻地覆。

“幸年,我们以前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这次结婚后,我们也一直……我们大部分时间也过得很开心,为什么现在就不愿意见到我了?”路绥的声音很沉重,夹带着一丝丝苦涩。

幸年也在难受,他想了一想说:“因为我变了,我现在有身体了,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我觉得我应该独立一点。”

这话并非纯是借口,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传达给路绥的更严重一些。

路绥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像青春期的自己,想要自己的权利,想要自己的世界。他知道自己应该为幸年的成长高兴,但他做不到。

人类的花花世界,对初入现实的幸年来说,无疑是新奇的,有许许多多的东西,在吸引着他,等待着他。过去他是幸年的全部,现在不可能了。

有那么一瞬间,路绥脑中掠过了将幸年关起来的想法。他想把幸年囚禁在只能看到他的地方,让幸年接纳他给的所有,也回馈给他自己的全部。

但这个念头只是匆匆而过,路绥终是拿过了墙边的拐杖,缓慢对幸年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他就开始下楼,对现在的路绥来说,这是比上楼更困难的事,他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扶着楼梯,颤颤巍巍的,每一步都走得幸年心惊胆战。

但是他没有出声,唯一的表示就是跟在路绥后面,并且跟到转角处就停下了,之后只是目送。

路绥进电梯前望了他一眼,幸年静静地看着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电梯门开了又关上,楼道里只剩下幸年一个人。他脱力地靠到墙边,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幸年眨了眨眼,强迫自己冷静,然后上楼。

快到门口时,他发现门前放了一大袋东西,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是各种吃的,有新鲜的蔬菜,有各式各样的零食,还有两大盒红彤彤的樱桃,全都是他爱吃的。

幸年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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