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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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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之际,明德殿宫人一阵骚乱,嘈杂脚步与殿门开合声将云澜从梦境中吵醒,她揉着太阳穴唤道:“吴斐…吴斐!”

一小婢趋步赶来:“太后,吴尚宫在偏殿,姑娘高热不退,突发惊厥,方才御医过来,将人叫走的。”

云澜挑开帷幔,“几时的事?”

“约莫半刻前。”

“更衣。”

半刻后,云澜披散着长发,仓促赶去偏殿时,一群人正围着床榻较劲,老御医满头大汗,床上的慕容歆四肢抽动不停,嘴角白沫翻涌,唇已是不正常的绀色,牙关紧闭,无人能掰开。

医官们手忙脚乱,已顾不得看是谁来了偏殿,老人的手颤抖不停,失去了扎针之能,握着手腕缓定半晌都没能施针,不得已指了年轻太医:“你来。”

年轻太医惶然跪地:“院判,下官不敢,此穴特殊,一针下去,可能是满院人头落地,求您施诊。”

“扎,赦你无罪。”

泠然话音过耳,在场的人身形一震:“臣,遵旨!”

太医从地上爬起,深吸好几口气,才捏住银针跪去床边,屏息凝神落下针。

手指控住针,太医如木偶般僵直,一动不敢动,直到慕容歆渐渐停止抽搐,他如被人抽离了魂魄,起身一刹,竟砰地栽倒于地,人事不省。

眼见慕容歆安稳下来,云澜近前问御医:“她可是无事了?”

“回太后,暂且保住命了。”

吴斐趴在床头,以丝帕一点点擦拭慕容歆嘴角的白沫,杏眼红肿,涕泪交织,根本收不住。

云澜默然盯她良久,未置一词,转身回了正殿。

时光匆匆,七日悄然。

慕容歆自数不尽的梦魇中冲破层层迷雾,总算睁开了昏睡多日的惺忪睡眼,只可惜双目空洞呆滞,再无往日神韵。

整个人清瘦好几圈,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的,瞧着好不可怜。

吴斐趴在床头打瞌睡,梦里隐约觉得身下的手指动了动,她怀揣侥幸抬眸时,瞥见慕容歆眼底的一丝光亮,竟喜极而泣,半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姑姑”

沙哑的嗓音微弱低沉,慕容歆偏头瞧她,全无抬手之力。

吴斐攥紧她冰凉的指尖:“不说话,我给你端汤药,吃药好得快。”

她自茶炉处取过煨着的药,舀起轻轻吹凉,送去慕容歆嘴边:“来,张嘴,不烫。”

慕容歆脑袋一歪,别过脸去,嘴唇抿得死紧。

“听话,你昏睡小十日了,不吃药如何好起来?”

“何必救我?”

眸色无神,话音更是消沉。

“说什么胡话呢?转回来,药吃了。”

慕容歆用全身气力撑着翻过身,背对着吴斐:“她巴不得我死。”

“胡说,太后这些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要太医院陪葬呢。”

“我想一人静静,姑姑别骗我了。”

慕容歆忆起当晚云澜不惜以先帝身后安宁威胁她,心底的苦楚便如海浪般将她拍进礁石之底,呛得她呼吸不得。

至亲绝情起来,才是人生至暗至苦之时,每次出击,都精准扎进心房最软的所在。

“襄王被魏帝赶出京去守平陵关了,但作为安抚魏长公主的交换,魏帝以命襄王妃归朝为名,讨要你去魏国。姑娘,振作起来,好吗?”

慕容歆愈发失落,宇文雁如反水的指认,推翻了北燕行刺之实,宁予一列举的证据即便是真,魏帝那怂包也不敢再开罪云澜,责难宁予一就成了平息三国矛盾的不二法门。

宁予一倒霉吃瘪,她之前信誓旦旦敲定的承诺,只怕也要被人弃如草芥。

“襄王妃是宇文雁如,不是我。”

“可他们要的,是你,是魏帝封的长乐公主,也是魏长公主认定的襄王妃。宇文雁如指认你救她,亦承认她胆怯逃婚,让你代她嫁了人。”

“南魏护卫同安公主不力,联姻取消;襄王宁予一镇守边塞,十年不得还,便是凉魏谈判的结果。南魏递国书要你回去,也是在试图与大燕修好。”

慕容歆不再回应,她隐约猜到,宁予一或是将计就计,救她出北燕,好能继续交易。

可惜云澜不是傻子,联姻西凉太子的筹码在前,利益明显更高一筹,绝无可能送她入魏,做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王妃。

吴斐苦劝不动,无奈之下躲去了殿外。

僵持数日,慕容歆都是一副无有求生意志的模样,连床榻都起不来。

事实也不出她所料,云澜从不承认魏帝给她的所谓公主封号,着朝臣撰写檄文,斥责魏帝越俎代庖,插手北燕内政、妄自尊大、滥施封号实乃相鼠之行。

慕容歆装出活腻的模样,是为等云澜表态。

这阵风声传入耳中,她觉察时机已至,悄然调高了每日吃喝的份量。如此一来外表仍是脆弱非常,身体却日渐好转。

左右云澜也不会关顾她的好赖,伪装憔悴轻而易举。

美中不足,要怪云澜竟一直留她在深宫,绝口不提让她迁居城中民宅。

明德殿是云澜的地盘,她的耳目不灵光,想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吴斐虽是她的人,但昏迷时这人对她关怀太过,怕是在云澜那露了马脚,短期内她不敢再启用。

意外的转机出现在三月。

凉与魏不知缘何达成了利益一致,在春耕时两路同时出击,骚扰北燕的西疆和南疆,将北燕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了慕容歆和她手下亲信的昭靖司,就是个零散的废物摆设,传回的情报尽皆是旁人想让北燕知晓的无用消息;鹤羽卫此次误判局势,轻敌之下让人偷袭成功,也难辞其咎。

云澜雷霆大怒,飞速整合军备,钦点主将,兵分两路去前线迎敌。

春耕之时,是燕百姓储备一年物产最重要的时令,突然兴兵,境内子民怨声载道,就连朝臣,也颇有微词。

得知三国交战消息时,慕容歆也是一怔。

当日吴斐又来送参汤,慕容歆难得多饮了两口:“姑姑可知,凉和魏缘何发兵?他们怎么掺和到一起去的?凉魏联姻中道崩殂,结盟打压之计失败,不该三方相互制衡吗?”

“西凉政局最近实在不正常,有线报猜疑,西凉太子在掌实权,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滋扰我边境,没有理由。”

慕容歆险些喷出一口汤来:“没理由?强盗还是流氓?那魏国呢?魏帝那么怂,危机消散不念佛去,为何来招惹?”

吴斐摇头:“主将是襄王宁予一,他叫嚣的,是把王妃还给他,这才是个小流氓。”

慕容歆噗嗤笑出了声来:“能的她…”

笑到一半,她唇角忽然僵住:“不对。凉和魏明面齐心,实则是在逼北燕做决断。不出所料,宇文谅是想迫云澜嫁我入凉。宁予一是个凑热闹的,帮宇文谅一次,是为…”

推测未吐露完全,慕容歆彻底闭了嘴,摆摆手连参汤也不肯再喝。

“怎么不说下去?”

此语,出自突兀入殿的云澜之口。

吴斐握着汤碗的手突然抖了下,转瞬明白过来,云澜下朝后是故意让她听到这些,过来讲给慕容歆,套话用的。

将近一个月未曾见过云澜,此刻再见,慕容歆顿觉牙根痒痒,偏过头去装聋作哑。

“吴斐,退下。”

“是。”

云澜抱着雪貂慢悠悠坐上床榻,自说自话:“吾替你说。宇文谅思慕你多年,吾早已发觉。宁予一帮他攻伐我朝,是助他顺利娶储妃,好帮你逃离吾的掌控;亦为稳住西凉,不去发难魏国。”

慕容歆装听不见,宁予一是为帮她出逃还是为魏国安危,她也分不清。

“宁予一倒是聪明,看出宇文谅是情种,顺着人的心意为自己求军功铺路。不过,吾甚是好奇,你是如何在短短数日,笼络住宁予一和魏帝的,一个两个都为你来与吾叫板。”

慕容歆仿佛听了场天大的笑话:“我可真重要,都能左右三国政局了。若我有这能耐,太后岂非是最大赢家?不打算好好利用我吗?”

云澜勾起朱唇,低头抚摸着怀中的雪貂:“吾本欲将你送嫁宇文谅,但自那夜后,惊觉你很像吾,送走你是放虎归山。是以他们讨伐我朝,反让吾决定留你在燕,哪都不必去了。”

修长的指尖陷入雪貂颈间松软的毛发,云澜眯了眯眼:“有些小东西总是不知天高地厚,殊不知,虎口一紧,她仰仗活命的主人就会绝了她的命。”

“吱——”

话音未落,雪貂被云澜掐住脖颈,发出求饶的嘶鸣。

慕容歆斜睨雪貂一眼:“没用的废物,仰人鼻息,一世都是白活。养着宠物却喜怒无常的主人,就该被一爪子拍死。”

云澜阴恻地哼笑着,松手放走雪貂:“小畜生自由了,也逃不脱燕宫。她的羁绊都在这,生活多年,心与情自然认可此处是家,走不远。”

慕容歆厌恶拐弯抹角,指桑骂槐的套路,反唇相讥的措辞狠厉:“是啊,大畜生养的小畜生,本质都一样的。大畜生死在燕宫,头却要朝着抱来燕宫前的方向,是南面吗?”

云澜嘴角挂着的浅淡笑意转瞬消散,巴不得伸手掐死刚活过来就满嘴忤逆的慕容歆。

“本月十五,封你为魏国长公主的制书会颁下。慕容歆,身为大燕长公主,取下南魏襄王的首级,不是难事吧?”

慕容歆捂着肚子笑出声来:“魏国长公主?魏帝和魏长公主的脸不得气黑了?我还以为太后是怎样不世出的奇女子,闹半天也是鹦鹉学舌路数,魏帝封我,你有样学样?”

云澜端坐床边,如一方石雕,连羽睫都纹丝不动。

“以前费尽口舌,阻拦皇考和宗室册我之请,如今又为何妥协?打压我就贯彻到底,你这样没人瞧得起你。骂魏帝越俎代庖,但你扶立傀儡把持朝政,又爱惜羽毛,也没好哪去。”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上慕容歆的脸,扇歪了她的头。

云澜气得浑身抽搐:“慕容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慕容歆咬牙回她:“我鬼门关里走一遭,威胁无效。我这筹码好用,没坐上皇位前,你舍不得我死。不过我现在经不住折磨,你若想自断前程,大可接着打,接着喂我毒药。”

云澜冷声回敬:“你是想北燕换个国姓吗?”

慕容歆反唇相讥:“我不在乎,需要我弟弟退位吗?我去游说他写禅位太后的诏书,可好?”

云澜愤然起身,垂眸眈视着她:“吾看你是活腻了,想让慕容宗族都给你陪葬!”

“好啊!你不要脸我要脸更无用!”

慕容歆突兀扬声吵开:“我看你也想与我爹合葬了!云澜,我随时可以杀你,别逼我弑母!”

激愤的一嗓子过耳,殿外随侍们差点吓趴在地,战战兢兢怕被云澜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宁予一嗑瓜子:哟,这么硬气的?鬼门关能壮胆?

慕容歆:吵架呢,你走开!

宁予一:哦,那我带大军回家了

慕容歆: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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