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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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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下归应下,金枝作为一个好妹妹,怎么能不去照顾被惩罚的姐姐呢?

索性,她和金母谈话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金枝紧赶慢赶,在金岚即将行刑时到了祠堂。

庄严古朴的祠堂,台上整齐的摆放着金家列祖列宗的排位,散发着肃穆的气息。

案前供奉着新鲜的瓜果,一支刚插进去的香默默燃烧。

行刑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粗使妇人,膀大腰圆,威风凛凛。她押着金岚一齐跪在案前的软垫上。

妇人嗓音洪亮的宣告:“今有金家金岚不懂规矩,不知家训,不守妇道,不悔改,不知羞!特此秉明祖先,请祖先显灵,观孽女行刑!”

刚一进来金枝就被这个阵势惊住了。

金岚双手捆在背后,被她把持在手中,即使是向祖先跪下,眼中也尽是倔强与不服。

妇人有力的手掌掐着金岚后颈,将跪着的她拉起来,身后早有另外两名妇人搬来一条长长的宽凳。

宽凳整体乌黑,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獬豸图案,獬豸是传说中的神兽,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

宽凳沉重坚硬,放下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她强硬的将金岚按在行刑凳上,很快就有人将她捆的严实。

直到这一刻,直到她被捆的结结实实时,金岚或许才清楚的认识到,这刑罚她躲不掉。

金岚趴在凳上,终于感受到了恐惧,她剧烈的挣扎着。

她昂着头像一条缺水的鱼,大口大口的呼救:“大娘,我是我娘的亲生女儿啊!我是金府唯一的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妇人不理会她的话,她的眼睛也像獬豸一样圆瞪瞪,一声令下,候在一旁的两位年轻女子,便左右开弓。

一人手持大腿宽的刑具,交替落下,速度飞快,噼里啪啦,不是慢悠悠的让金岚感受最大的痛苦,而是诚心要把她往死里打!

刑具落在金岚身上发出结实的声响,刚一用刑金岚就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惜绳子捆的极紧,她的动作没有影响两名女子用刑。

没打几下,金岚裤子便被血染红。

金岚脖颈青筋胀满,涕泪横流,面皮涨红:“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而金枝,就这么姿态悠闲的斜倚在门边。

如清泉一般的笑容,缓缓绽开在她倾城绝艳的脸庞。

原身前世被金岚陷害,也是受了同样的家法,如今尽数交还,可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金岚也一直注意着在她面前的金枝,她看懂了她脸上的笑容,那是得意,是愿望成真的喜悦,

痛苦让她的眼神变得凶恶,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金枝,口中发出嘶吼:“你这个……贱人!是你告密!都是因为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的肉……都喂给野狗!”

金枝并不理会她的咒骂,她莲步轻移,来到案前。

双手为金家祖先燃气一支香,她端正的跪在软垫上,虔诚低声祈祷:“金家祖先在上,还望祖先息怒,吾姐犯下大错,日后定加倍教导,严厉看管,念其年岁尚轻,还请祖先不要怪罪。”

仿佛真是一个诚心为姐姐告罪的妹妹。

上完香,金枝也没在管正在行刑,血流不止的金岚,转头就离开了祠堂。

没有分毫视线给金岚,就仿佛刚刚那个快意的笑容是幻影一般,她只是单纯的来给祖先上香。

金岚啊金岚,她这么喜欢抢原身的东西,抢首饰,抢父母亲的喜爱,抢她喜欢的男人。

这次刑罚结束,她就是金府见不得光的腌臜,再也没资格抢了……

料理完金岚这个主谋,也该对上辈子背叛她的丫鬟动手了。

金枝回了她的院落,小桃和小杏立马围了上来,一个给她换下外衣,一个奉上温热的茶水。

小桃是五岁就跟在她身边的,两人的感情不似主仆更似姐妹,她性情虽天真,办事却牢靠。

上辈子的金枝怎么都想不到,她神志不清和二皇子发生关系后,小桃会站出来指认她给二皇子下药。

整个金府谁不知道她是金枝最信任,最亲密的大丫鬟。她的指认是一个最强有力的证据。

金枝陷入二皇子府中,落入金岚的魔爪,从一个人人夸赞的世家贵女,到人人唾弃的浪□□子,小桃可是功不可没。

然而,告发金枝后的第二天,小桃的尸体却在水井中被发现,并留下一封自杀的遗书。

这件事真是疑点重重,金枝这几日对小桃也有观察。

她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事事以金枝为先,就算她们是从小长大的关系,小桃也从来不会僭越。

不怪原身不恨小桃,就连金枝也很难对她产生厌恶的情绪。

金枝遣散屋内侍奉的丫鬟,只留小桃一人在屋内。

小桃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候调遣。

金枝眉目温柔,笑容如清泉一般:“小桃,你会背叛我吗?”

小桃眨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面露疑惑:“当然不会了,小姐你怎么会这么问?”

金枝也对前世她的疑点好奇,她抛出问题,目光一顿不顿的落在她身上,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那若是有人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呢?”

小桃顿时呆住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回过神来,噗嗤一声笑出来,眼角弯弯,声如银铃:“小姐你忘了,奴婢是孤儿啊,奴婢哪来的家人?”

金枝呼吸一措,她差点忘了,小桃无父无母,哪里来的家人?

“那这么说,我才是你心里最看重的人?”金枝更好奇了,她问道,“连我的父亲母亲,在你心里也是不如我的?”

小桃小心看了看周围,轻轻凑到她耳边:“容奴婢说一句不敬的话……即使是老爷和夫人,在奴婢心里也没有小姐您要紧……”

她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金枝心头一软,这个丫头……

她觉得,前世小桃指认她给二皇子下药的事,一定另有隐情。

不多会,金岚行完刑被两名健壮妇人抬了回来,

只见她双臂被妇人托着,面白如纸,浑身被汗浸湿,双脚垂在地上无力行走,衣裙上满是鲜血。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

金岚气若游丝的被抬到房内,没了方才对金枝叫嚣的力气。

金枝早就请了大夫,在偏房候着。又将她房里的丫鬟唤来,吩咐她们将金岚染血的衣裙脱下。

她两条纤细的腿上被血染红,整个室内都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她道:“幸好血液还未干涸,不然衣物与血肉粘连,再分离就痛苦了。”

金枝觉得她身上血腥味太重,并没有离得很近。只是前世被罚家法的人是她,不看也知道,金岚臀腿上肯定没一块好肉。

金枝提前为她请的大夫很快来了,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与胡子微白的老者。

大夫刚一进来,就吓得连连转头,口中念叨着:“这,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金岚趴在床上昏迷过去,上衣虽然凌乱但穿的严实,下肢却没有丝毫遮掩的漏出来。

金枝连忙走过去,一双清莹的美目写满了担忧,着急道:“大夫,我姐姐现在性命垂危!还请大夫不要在意男女之别,好好为她上药疗伤!”

说罢,一旁的小桃将荷包塞到大夫手上。

金枝郑重道:“还请先生事事亲为,万不可假手于人。”

转头对房内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大夫足矣。”

房内只留下大夫,金枝,以及小桃三人。

许大夫掂量了下荷包,收到口袋里,他放下药箱,为昏迷的金岚诊脉,刚搭上腕,他大叫。

“不好,脉搏细弱无力,肢冷,这是厥证!”

“快去切一片人参,含在她舌下!”

许大夫赶紧掏出银针,在金岚身上几个要穴行针,随后又给她按摩,抹药膏。

不多时,金岚面色稍缓。

许大夫又为她把了脉,脉搏恢复正常,跳动有力,也能把出刚刚感受不到的细节:“真是可惜,这位姑娘的孩子已经流产了……”

金枝惊讶:“她怀孕了?”

这王雨泽还真是一留一个准,前世被他哄骗的丫鬟有孕,今世与他欢好的金岚也有孕。

金枝遗憾道:“既然已经流产了,那大夫你就给她好好补补身子,切莫伤了根本。”

说话间,金岚竟悠悠转醒。

她趴在床上,觉得下肢疼痛难忍,因为未着衣裙,感到些许冰凉。

金岚见自己面前有个头发微白的男子,她意识到自己露出的肢体,瞪大眼睛,拼命想扯过一旁的被子掩盖自己。

“滚出去!你竟敢擅闯我的闺房!你这个低贱的杂种!”

可惜她双腿受伤,身体也因为失血虚弱无力。在床上扑动着,怎么也扯不动被子。

金枝在一旁轻笑出声,仿佛她羞恼挣扎的模样逾越了自己。

她好心给金岚解释:“姐姐,你细仔看看,这是一位医者仁心,心怀天下的好大夫,他不顾男女大防,冒着自己名声狼藉的危险也要给你医治,你可不要恩将仇报!”

金岚顾不得许大夫,她又羞又恨,瞪着金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你这个恶毒的贱婢,你竟敢辱我的清白!”

“你那里还有清白?”

听到她的话,金枝十分疑惑。

她凑近了趴在床上的金岚,言笑晏晏道:“姐姐,你和外面的野男人连孩子都有了,你哪来的清白?”

“孩子?”

金岚怔愣些许,随后情绪又激动起来,她呼吸急促:“孩子?我和他有孩子了!?”

她眼里浮现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金岚也不在意什么男女大防了,她昂着头,担忧的问道:“大夫!我的孩子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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