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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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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里的夜晚还是冷的,她们并没有走出多久,原兮就带她上了车,车是原兮自己开的,这车也与她常来接她的那车不太相同,非要说是哪里不一样,最值得比较的一点不过是原兮现在开的这辆,车牌有些太过耀眼了。

原兮车开得很稳,姜琼南被箍在副驾驶上,不敢扭头看她,车内开着低档暖风,热得她双手潮湿,面色红润,幸好被一路上合适的灯光盖住了,也连同紧张复杂的心情一起。

原兮见她有些疲倦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索性放了首舒缓的歌专心开车,只是在打转向灯准备拐进胡同时,衣尾被人不用力地拽了拽,她疑惑地望了一眼姜琼南,只见她面露难色,有些犹豫地说着:“别拐进去了,就在这停吧。”

“怎么?”车停在了路边,原兮转头问着。

“里边太黑了,晚上更是不好开,停车也难掉头的,”姜琼南握着安全带解释道,“你在这里停就好,我可以自己走进去的。”

原兮笑了笑,抬手打开顶在两人头上的车内灯,“觉得我开车技术不行?”

“不是这个意思,”姜琼南急着反驳,手中的安全带被她攥得更紧了。

“那是什么?害怕再划到车吗?”她掰开姜琼南的手指俯身帮她将安全带解下,没正经地说着:“我车很多,划不完的。”

有些太近了,原兮的吐息喷在她手臂上,惹得人发痒,她被这话堵得哑口无言,痴楞楞望着原兮,竟真的就拗不过去了。

原兮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觉得好笑,问她是被她吓傻了吗?姜琼南摆下她的手指摇了摇头,车窗被原兮开了个缝,进来的风正好吹散了她几缕碎发。

“那是……”原兮换了只手帮她将碎发拢在耳后,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就连车载cd都播完一遍自动退出了,只剩下微弱的风声吹过。

就是在这一刻,姜琼南想着,自由这二字不过也就是在方方正正的框里冒了个头,她少有自由的时刻,费力算来,大概是初中逃课去市中心滑滑板,高中躲在天台上抽过几次烟,大学兼职到深夜骑着单车往学校赶,到如今连风都没时间去想是什么触感的了。

所以,这最后的自由也该由她自己来折断。

姜琼南向前凑了凑,一直凑到原兮眼前,她闭上眼睛,睫毛还抖着,不小心蹭了原兮鼻梁一下,而后在她嘴角边留下了一个吻,轻柔而又带些许慌乱,像是野蝴蝶寻到了鲜花,短暂停留了片刻便飞走了。

回身时姜琼南背都僵了,她掌心潮湿一片,紧张得像第一次与原兮面对面颁奖时那样,都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

原兮大概也愣了片刻,只是她回神很快,抬手去捧姜琼南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剧烈的心脏跳动下,姜琼南直直地望着眼前之人,怯生生的,睫毛还在微微抖动着,像个刚从雪地里钻出来的白狐,明明是狐,却干净透亮到让人心生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原兮忽然笑了一下,在这灯光下美得让人晃神。

她手指十分恶劣地去揉姜琼南的嘴唇,描绘她的唇形,这动作轻浮,放在原兮身上倒是轻柔而又优雅,她手腕上又换了一个玉镯,硌得姜琼南下巴发疼,她刚动一动躲掉,就被原兮回吻了回来。

和窗外夜晚的春风一样,带着凉意与柔和,姜琼南甚至嗅到了原兮身上的花香,不知是何时染上的。

那年四月,街上的白玉兰开得最盛,前几天下过雨的地还未干透,几片花瓣落在地上成了泥,像是她现在的心境一般,滋生出杂乱的情绪,搅乱成一片泥泞,末了那情绪又化成了蝴蝶,轻飘飘地往外飞,堵在了喉咙处,发痒发痛。

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原兮起身时又为她别了别碎发,她淡然自若笑了笑,自顾自说着:“要不去我那住吧。”她凝视姜琼南,长睫毛扑闪了两下,眸子的底色望着格外深,慢慢解释说,“这治安不行,天黑了不安全,我还是不放心。”

姜琼南转身回望她,这时已然平复下来心情了,淡如水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波动,只是眸光有些暗了,她说:

“原兮,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原兮垂眸,她哄着姜琼南,再一次用轻柔的语气同她讲:“就当是对我的盛情难却,好吗?”

姜琼南低了低头,小声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盛情难却。

继而又抬头望向原兮扯出几分笑意道,“是——却之不恭,狐狸小姐。”

*

同样在这个夜晚,远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景溯正蹲在会所的后门抹泪。

富丽堂皇的外表下,后巷子却脏的很,潮湿的地面黏着烟头,还有几个大垃圾桶立在边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景溯捂着鼻子哭得一抽一抽,她把厚外套垫在台阶上隔脏,晚风渐凉,冷得景溯直缩身子,尽管无济于事她还是在这傻坐着哭。

这时后门突然响了一声,是铁锈的破烂声,景溯吓得回头看,里边走出了个女人,见了外边坐着一个人也被吓了一跳。

两人短暂对视了片刻,景溯是意外,而那人只是

像看神经病一样撇了一眼景溯,估计也看到景溯脸上挂的泪痕,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臂点了根烟。

流动的风将气味吹到景溯身边,从那女人走来时她就已经对浓烈的香水味感到鼻子痒,更不用说现在这更加浓烈的烟味了,她鼻子皱了皱又使劲的揉。到这,情绪更加难以控制,当着女人的面哭得更大声了,因为冷,身子还发抖,边哭边抖,真就活像犯什么病了一样。

台阶上的沈未皱眉掐断了烟,她走下两步台阶踢了踢景溯垫在底下的外套,开口道,“哭什么?嫌冷就穿上衣服,嫌味就换个地方。”

景溯抬头看那女人,才看清人的模样,她视线聚集在女人低胸装从中绽放出的红色纹身上,而后是她那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也是不怕冷,再往上就是她那惹眼的红发大卷,景溯眯了眯眼,对视上女人审视的眸光,和她的语气一样,都足够冷冽。

思绪回温了片刻,景溯觉得这大片的红色纹身眼熟,却又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抽了抽鼻子,还是不甘示弱地回话道:“用你管。”

女人笑了笑,倒也没生气,又把烟点起来了,故意往景溯那里吹,带着笑意说着,“要是为了男人可不值得,哭得这么梨花带雨,除了我又没人能看到。”

这下景溯彻底止住了哭,她怒狠狠抬头瞪人,像个红了眼的兔子,尤其是现在的眼眶确实很红,哭久了的嗓子多说两个字都显得发哑,她闷闷道:“你以为人人哭都是为了感情吗?”

景溯刻意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印在沈未眼里更好玩了,景溯的眸光清澈又湿漉漉的,眼神流出来的却是凶狠,发丝被黏在鬓角,和泪水掺杂着,明明就是条迷了路的宠物犬,连衣着都是被精心呵护的,反倒想在她这装野狗,想咬人。

她抬手用长指甲刮了刮对面人的脸,顺带帮她把遮住眼的一缕刘海拨弄到一侧,耐心地问,“那不然呢?还能是为了鞋子上沾了泥?”

这女人轻浮的很,景溯躲开,摸了摸自己细皮嫩肉的脸,确保没有被刮到,怒气冲冲反驳着,“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啊,”烟气拢在眼前,她要抽不抽的甩了甩,见对面小妹妹憋气憋的脸都红了,才抽了一口将烟灭了。

景溯终于吐出一口气,她揉着鼻子的痒,回头正看到女人在笑,她笑得那红色的蝴蝶翅膀在颤抖,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景溯皱了皱眉,用纸包着捡起了她扔在地上的烟头,起身往垃圾桶里扔。

扔完垃圾,景溯又坐回那台阶上,没有要继续理会人的意思,反而是又要开始的兆头。沈未抱臂看戏一般想看人是怎么酝酿出眼泪的,只是人还没开始下,天先提前下开稀稀拉拉的小雨了。

风刮起来让温度更降了一层,景溯将自己团的更紧了,门又响了一声,这次更难听刺耳了,大概是那人见下雨觉得冷,便进屋了。

风将雨点往里刮,尽管在屋檐下还是无济于事,景溯只觉得凉意透骨,没曾想过春来还是这样冷。不过一分钟,那门又响了,沈未推门冲她扔了件外套,正好盖住了景溯团起来的整个身子,她背着光,面无表情地冷言道:“再过不到半个小时,这里就会有酒鬼来乱吐乱尿,要是不嫌脏,你可以继续在这坐着。”她尾字刚收,就关上门走了。

破旧的门框并不隔音,里头音乐又换了首哀转久绝的悲曲,伴着雨声,断断续续地传。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景溯从外套冒出头来,她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却并没有觉得难闻,只觉得嗓子里黏腻腻的,像是那烟进了她喉咙里,左右相融着,引燃了芽头。

随手抹了抹泪痕,景溯又在那里坐了好一会,直到手机消息响起才起身,没忘对着那烟味香水味都过重的外套小声念叨了句,

“谢谢你,外套。”

而后套在身上走出了后巷子,那条路很长,景溯走得很慢,越往外走,便离那歌声越发的远,继而雨声更加的重,她抬头看了看雨来的方向,只能仰望到黑夜与暗光,视线回到前方,车就在不远处等她,景溯又回到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笑了笑,又像变了个人一样,已然没有什么悲伤情绪,精神转换快到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上了车,她侧目与司机确认着:“走了?”

车座前的人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小姐,已经走了有十分钟了。”

景溯降下车窗望着远处的夜景发呆,心里想着,不知道这次她的好哥哥令人拍下的东西,又能编出什么乱子呢,想到这,景溯看向手边陌生女人递给她的外套,愣了愣,终于想起为何那红色纹身眼熟了。

那女人不正是前几天在这家店拍到的女主人公嘛,景沿刚换的小三。

*

雨点落下,丝丝缕缕交织成缘分的线,此时正出发。

至于后来再回头望时,想起这一晚,大概也只觉得似大梦一场。

雨越下越大,姜琼南进楼时转身冲原兮笑,她想说些什么,又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只又凑过去踮了踮脚尖,蹭了下原兮的侧脸,尽管躲在伞里,睫毛还是被风吹来的雨打湿了几分,眸光衬得却格外亮,而后低声与原兮道了声:“晚安。”

“晚安。”原兮揉了揉她的耳垂,又道:“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铛铛铛!沈未景溯登场!

命运的船帆就此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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