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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旧曾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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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篆是记得唐绵春的。

七年前,易篆已经被绑在汤焕之手下。

汤焕之那时,一直在找正道的人的麻烦,他的行踪捉摸不定,打的就是让正道措手不及。易篆被他逼着杀人,一次对仙盟小弟子的围剿中,易篆曾经用藏月剑指着唐绵春,只差一点,唐绵春就成了她剑下的亡魂。

被汤焕之拖进魔道之后,她的日子陷入了无穷的黑暗中。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成为过去的易篆了,汤焕之逼着她杀人的时候,她甚至都产生了动摇。

那一日,她看着唐绵春。唐绵春浑身都是伤,几乎奄奄一息。但是她有着仙盟弟子身上那一股不服输的精神,就算奄奄一息,她也没有低头,甚至想要和汤焕之这个死变态最后一搏。

而易篆被汤焕之诱惑着将剑指向唐绵春,汤焕之说:“易篆,杀了她,你就成了魔道弟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也不敢再非议你,谁也不敢怒骂你。我给你权力。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那一瞬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明明是黑暗里传来的声音,易篆却仿佛看见了光。如果照着他的说法做,也许自己早就解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逍遥的人了吧。

她一步步逼近唐绵春,手中剑就差劈下去了。

汤焕之还在蛊惑她。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说出的话真的很迷人。

她看着唐绵春的眼睛,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惧怕。那个时候她就想,对,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眼神,要是人人都惧怕我,那么谁还敢欺负我羞辱我?我易篆是正道的那便是正道的,是魔道的那便是魔道的,谁敢置喙?

然而,唐绵春眼睛里惧怕,渐渐又变了。她的眼神变成了向死的坚毅,她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剑,易篆从她的视线里,也看向自己的剑。藏月剑在某一瞬变得陌生,又在某一瞬变得熟悉,那时候,就好像有一滴清水滴向她的眉心。

易篆挥剑而下,却在中途剑光一折,反手一剑,挥向了身旁蛊惑她的汤焕之。

也是那一剑,她一直未突破的剑道第七重突破了。

易篆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那样的感觉,记得汤焕之一条手臂差点保不住,鲜血淋漓,疯狂惨叫的样子,记得自己剑法突破时那一瞬的澄明,因此,自然还记得唐绵春这个人。

现在,易篆听了唐绵春的话却不领情,凉凉道:“师姐,那还是算了吧。你身为北斗之一,和魔道纠缠不清,是大忌。”

唐绵春或许是终于见到她,话里只有肺腑之言,她道:“师妹与萧大师兄出现在东州城,师妹与萧大师兄之间并未生分,我也相信萧大师兄的判断,师妹放心,若师妹真的如传言那般,我是正道弟子,亦不会姑息。”

易篆蹙眉道:“你在哪里看见我们的?”

唐绵春道:“东州城的嫁衣铺,正好前后脚。”

易篆疑惑,唐绵春道:“我手下那两个弟子陷入嫁衣村,仙盟人手不够,我只好自己前来帮忙。去嫁衣村做事,我便想着买一件嫁衣。那时,我刚进了店,还没有做什么,便听到了你和萧大师兄的声音。说来惭愧,当时有些怔愣,并未露面,还望师妹海涵。我见你二人要去嫁衣村,我便知道嫁衣村已不需要我了,我便继续守在嫁衣村外了。”

易篆若有所思,这世上应该没有多少人光凭几句声音就能听出对方是谁吧?除非这个人对自己足够了解了。

唐绵春没有窥伺他们,只是凭借着声音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所以,当时他们一时也没有察觉。

“那刚刚呢?”易篆问。

方才易篆和陆淮英大打出手,唐绵春也应该在,她也没有露面。

唐绵春不似那般弯弯绕绕,反而很直白道:“淮英师弟并非师妹的对手,我不需要露面。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我想,我还是和师妹私下见面比较好。多一个人知道我对师妹偏袒,现如今未必是好事。”

所以,她见了易篆离开,才跟着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来。

一开始,易篆的速度极快,她渐渐已有跟不上之势,以为此番相逢大约又是擦身而过,谁想易篆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易篆在这小山坡附近信步走了一会,唐绵春便御剑到她前头去,等了她一炷香的时间。

“师姐,那你就守好我和大师兄行踪秘密吧。”易篆仍是疏离地客气道,“夏溪村、东州城煞尾的工作也交给你了。走了。”

唐绵春闻言,却是知她领了情,一喜道:“好。”

-

嫁衣村外,有人多年得愿。嫁衣村内,则有人无能狂怒。

陆淮英对着徐晓寒和向青山训斥道:“你们连易篆都认不出来?你们认真的吗?这可是仙盟头号缉拿任务,你们平常真的只修炼不管别的事吗?啊?”

徐晓寒和向青山被劈头盖脸一骂,很郁闷地对手指辩解道:“可是,方才那个……那个……那个人和通缉令上的画像长得不是很像啊。”

说到通缉易篆的那画,陆淮英心头一梗。这画像其实跟他还有一段事,一直郁积在他心头。

想当初,易篆叛出正道,他意识到大家都态度很诡异很不对的时候,他就拿着通缉令上那易篆的假画找过秦老头,问他:“这他妈是易篆,你眼瞎还是我眼瞎?”

秦老头一抚须,道:“画技如此,要不您另请高明?”

秦老头那地墨宝最多,陆淮英当时年轻气盛,一来难以忍受这种叛徒,二来难以忍受敬仰的大哥似乎有点包庇这个叛徒,火气一上来,随便抢过秦老头的一支笔,要把画给改了。

陆淮英还记得那一天,那个情状。秦老头围在他身边,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生怕他真把易篆的样貌画出来。

然而,半晌,秦老头三分讥笑看着那画,三分斗胆问他:“敢问,您不会连只鸡蛋都不会画吧?”

陆淮英感觉到了羞辱,摔笔愤然离去,而那张绝对不像易篆的那幅易篆画像,就这么被挂上了追杀榜。

现在,陆淮英苦练画技多年,最终也不过只会画一些基础的东西。他画不来易篆的神韵,也渐渐的在岁月里,对易篆的样貌模糊了,想要换掉那张假画,也无计可施。

就因为这个原因让易篆在外边逍遥这么多年,想起这件事,陆淮英心中怒气更甚,渐渐捏起了拳头。

“而且……”向青山本来想要辩解说,而且萧大师兄之前一直跟易篆在一起也没说什么啊。

但,他直觉这个不能说。

徐晓寒也察觉到他要说漏嘴,拉了拉他衣袖。所幸喜服袍子宽大,遮蔽身形,而陆淮英正在气头上,没发现他俩的小动作。

陆淮英新仇旧恨一齐算,火气更大了,道:“你们两个,我要去枢机院投诉你们!”

徐晓寒和向青山则是委屈死了,只盼着唐师姐、秦副院长明察秋毫,放过他俩。

徐晓寒遇事不决连忙道歉,诚恳道:“对不起,师兄!”

陆淮英哼了一声,表示绝对不松口。

他这次是听说易篆出现在嫁衣村,闺女还在等着他喂奶呢,他就跑出来了。

他的大哥性命丢在易篆手里。

他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易篆。

从前易篆躲在魔道总部不出来,现在她出来了,他就要追杀她,杀到她亡命天涯提头来见。

正这么又懊很又愤怒地想着,他忽然看见树边系着的一头小毛驴。这驴一直低着头,好像故意要躲着他一样。陆淮英来了兴致,问:“那驴……谁的?”

徐晓寒和向青山支支吾吾道:“那位……呃,嗯,啊,呃……嗯嗯!”

这易篆几乎成为了他们不可言说的人。

陆淮英在这两个小弟子的支支吾吾中明白了——这驴,易篆的!

易篆抓不到,抓头驴,也算自己跑来的这一趟没白跑了。陆淮英这样想着,将自己的魔爪伸向小毛驴的绳子。那小毛驴斜眼看他,要不是绳子还拴在树上,其实它早就想溜了。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绳子,忽然,天空上降下一道人影,身着仙盟弟子青衣,身背红色流苏长剑,快他一步,夺了绳子。

正是唐绵春。

陆淮英的手悬在空中,问:“你干什么?”

唐绵春反问:“陆师弟在干什么?”

陆淮英被她反问,怒意更上一分,指责道:“方才易篆出现在这个村子你可知道?你手下的这两个弟子居然就这么放跑了她!”

徐晓寒和向青山觉得委屈,心说:“明明是您打不过她。”

唐绵春则先是一惊道:“易篆?”旋即镇静下来,续道:“哦,易篆啊。”又疑惑道:“这驴?”

徐晓寒立刻道:“易、易师、易、易篆的。”

唐绵春一笑,握着绳子的身姿更加有底气了一些,“这既然是通缉令上的人的东西,我们枢机院可得收纳了。陆师弟,这可是关键物品,不能随便丢。你可不能随便拿去。”

陆淮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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