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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宿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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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阮佑德兴高采烈回家告诉妻儿,工部主事张成被言官弹劾,御史们罗列了他治家不严、徇私枉法、收受贿赂等十余条罪状。

听说天子已同意下令核查。

为了避免在风口上继续被抓住把柄,张成逼迫鲁家主动放弃了长平街的修缮事宜,如此一来,这生意又落回到了阮佑德的身上。

“哎呀,实乃天助我也!”

阮佑德一把抚上大腿,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将这大半个月的郁结都清散了个干净。

“不过要我说也是张成那厮太过张狂,去赴宴还不忘路上带着小妾风流,简直色欲熏心,不怪段显尘要拿他开刀,肃清官场风气。”

阮卓,“爹,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心情好了连带着看这个不孝子都顺眼许多,阮佑德一脸得意,“你爹自有你爹的门路。”

端起旁边的茶盏有滋有味品了两口,阮佑德看向大女儿,“柠儿,你那一摔可真是值了。”

阮柠心里其实也高兴,那日在姚府门口他们算是把张成得罪了,若是张成安然无恙还步步高升,日后难免会担心他给阮家使绊子。

如今隐患消除,原本属于阮家的生意也回来了,怎么看都是件喜事。

段显尘虽讨厌,但也算是在无意之中帮了她们家一回。

想到这阮柠笑着答道:“爹爹说的是。”

眯眼哼起小曲,阮佑德又兀自感慨了一会,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件事。

“不过这么一来,我的精力就都要花在长平街的工事上。原本还约了这几日去沧阳对接货源,眼下怕是要耽误了。”

生意上的事耽误一天就是耽误一天的进项,虽然长平街的工事是大头,但生意人没有不想要多挣钱的道理。

阮柠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已经把这里当成家,她自然想帮家人考虑分担。

“父亲,要不我替您去趟沧阳吧。”

“你?”阮佑德坐直了身子,盯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女儿。

阮柠认真点头。

阮家后来之所以败落,归根结底是后继无人,阮卓又不是经商的材料,才会将家业一败涂地。

与其家财散尽,那不如她来试试。

“我之前不是与您提过的嘛,女儿想跟着您学经商。”

“可你一个女儿家……”

目光从阮卓身上掠过,阮佑德叹了口气,这不孝子以往疏于管教,放他出去只会添乱。

阮晴…同样是个女儿家。

最后又回到了阮柠的身上,思量再三,阮佑德道:“你若执意要去,那便试一试吧。”

沈氏急了,“老爷,柠儿还未出嫁,你怎么能让她抛头露面?”

伸手安抚住妻子,阮佑德当然也不是真正想让女儿去,只不过阮柠如今排斥婚嫁,对生意更感兴趣,他若一味的阻拦,反而怕激起她的逆反心思。

倒不若让她真正体会一次做生意的辛苦,自己知难而退,回来安心嫁人。

何况豫州这次事宜也简单,大不了多带些信得过的人手过去便是。

因而几经讨论,沧阳的行程最终便定了由阮柠前往。

出发的那一日,天朗气清,沈氏拉着阮柠说了半天的话,大多是埋怨阮佑德依着阮柠胡来,劝女儿现在跟自己回去还来得及。

阮柠抱着沈氏劝慰了许久,在保证十余日内必定赶回,沈氏才不依不舍地送她上了马车。

于旅途中颠簸了四日有余,终于在第五日的下午,阮柠一行到达了沧阳城。

阮家的生意涉猎颇广,主营土地、木材、房屋建设和修缮,其他饭庄、瓷器店也有涉猎,但其中阮佑德最看重的一块,是文房四宝。

倒不是这块生意最赚钱,而是阮佑德很看重自己秀才的身份,又自称儒商,自然要从事些读书写字相关的生意来彰显身份。

阮柠本次前来,便是为阮家经营的上等毛笔挑选货源。

毛笔当中,以笔头最为关键,因而阮柠到了沧阳城短暂休整过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四十几里地以外的烟墩山,找当地的猎户头子查看皮毛。

最上等的毛色用做笔头,其他的则可做皮货生意。

因有懂行的老师傅陪同,阮柠此行的主基调就变成了学习,等老师傅将所有货源和价格都谈的差不多,阮柠再负责最后的议价和拍板。

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老师傅对这批货源很认可,连阮柠这个外行也能看出皮毛溜光水滑,的确是上品。

用这批兔毛和黄鼠狼毛制作出的紫毫和狼毫,也定能在京中卖个好价钱。

谈拢了一应事宜后,阮柠几人便准备下山,然而天公不作美,原本沉闷的天气终于发挥出它的威力,一道闪电当空劈下,很快惊雷阵阵,不一会儿山林间便落起瓢泼大雨。

时近日落,天黑加上暴雨,此时再赶山路回往沧阳城必定不安全。

但老师傅和几个家厮可以与猎户在山上的小屋凑合,阮柠作为大小姐与几个男人挤在一起,却不大合适。

索性烟墩山不是人迹罕至,猎户头子告诉他们,山脚下便住着几户人家,其中有一家是老婆婆带着自己的女儿,最是合适阮柠借宿。

家厮冒大雨赶车送阮柠去山下的人家,行至大半,车轮陷进入泥水坑,试了许多法子都无法继续前行。

无奈之下,家厮披上蓑衣撑伞送阮柠下山,待将人安全送到老婆婆家,他又折返回去处理马车。

乌云笼罩,激烈的雨柱争相砸下,冲刷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视野潮湿又模糊。

阮柠进屋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然淋透,方才又被山风吹了一路,这时候便觉出冷意。

傅婆婆拿出布巾让阮柠擦擦,紧接着又招呼来女儿,让她带着阮柠回里屋换身干爽的衣裳。

女儿名唤丽娘,人如其名,生的纯净清秀,如同林野中开出的烂漫山花,自有一番不同于京城女子的味道。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折叠齐整的粗布衣裳,递给阮柠时带着审慎的谦卑。

“衣服粗陋,小姐一定穿不习惯,不过小姐先将就下,待我将你的这套衣裙浆洗过后再生火烤一烤,应该明日早上就可以换上。”

阮柠被她说的不好意思,忙道:“我本就是借宿,麻烦了你们不说,怎么还能让你帮忙洗衣服烤火?我自己来便是。”

说着阮柠伸手要接过那套湿漉的衣裙,谁料却被丽娘闪身躲过。

“不麻烦的。”

丽娘抱着衣裙跑出了屋子,看样子是怕阮柠拒绝,现在就要为她洗衣。

阮柠跟着出去,不想追出几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条恶犬唬住,那黑色大狗露出锋利的牙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阮柠。

阮柠倏然定在原地。

丽娘回头,唤回黑狗,又劝阮柠道:“家中狗多,小姐还是不要与我客气,去主屋再喝些热汤吧。”

阮柠因为惧狗,不敢再往后院去,只得调转步伐。

再回到主屋的时候,阮柠已经卸下钗环首饰,用清水净了面,由于头发湿了大半,她一头如瀑的青丝也披散下来,不施粉黛,却别有一番天然去雕饰的美。

双手捧碗喝着傅婆婆为她煮好的姜汤,阮柠正感觉全身回暖,这时候主屋的院子外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

大雨倾盆,有谁会来?

本以为是家厮去而复返,然而待傅婆婆撑伞走了出去,阮柠却听到一把清冽的嗓音。

“在下乃进京高考的举子,从京城返回豫州老家。途经此地暴雨如柱,不知可否劳烦老人家让我在此借宿一晚?”

来人问得礼貌客气,俨然一副读书人的行事做派。

但很奇怪,阮柠总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不过总归她不认识什么举子,因而也只当是巧合。

片刻之后,傅婆婆引那男子进了堂屋,起先阮柠只是好奇一瞥,可只这一瞥,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一口姜汤含在嘴里好半天没咽下去。

她是不是淋雨淋昏头了?怎么看谁都像那瘟神?

抬手揉了揉眼睛,阮柠定睛再看——

……

就是段显尘。

虽然他换了一副清风明月的书生打扮,但那睥睨卓然的气质骗不了人。

他来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阮柠看到段显尘的同时,段显尘也看到了她。

然而他比阮柠淡定许多,眉头只微微蹙了下,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甚至对傅婆婆说,“不想屋中还有其他女眷,是在下唐突了。”

在下?唐突?

阮柠只觉得魔幻。

“哦,这位是阮大小姐,也是来避雨的。”

傅婆婆看看阮柠,又看看段显尘,“小姐和公子都是从京城来的,说不定之前在哪里见过。”

“没见过。”阮柠语速快的惊人。

这人就是块捂不热的冰疙瘩,阮柠可不愿再热脸相贴于他。

何况这次段显尘故意影藏了身份,说的话也奇奇怪怪,虽然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最后别又怪到她头上来就好。

所以阮柠下定决心这回要离段显尘远远的。

若不是外头风雨大作,她恨不得现在就走。

傅婆婆家的桌子不大,一边贴了墙,就只剩下三边能够坐人,阮柠正好卡在当中。

段显尘走进来后坐在了阮柠的身侧,带进一身凛冽的风雨气息。

傅婆婆回身去小厨房给段显尘端姜汤。

正屋里只剩下年轻的一男一女。

阮柠捧碗侧过身,用整张背对着段显尘,姿势就像考试时拼命护住答案的同桌。

垂下眼皮扫过防自己如防贼一般的女子,段显尘冷淡开口,“你表现的如此刻意,她反而觉得我们认识。”

从臂弯里钻出颗脑袋,阮柠漆黑的瞳仁瞟了一圈周遭,最后落到段显尘的身上,很快就又挪了开来。

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样子确实不像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阮柠想通了也不矫情,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不过她仍没有搭理段显尘的想法,决心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她才不要再去触霉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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