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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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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星起清楚,掺和进这件事会很麻烦,至于到底会如何麻烦,或许可能根本不是目前的他能够预料到的。

但是在他有救人机会的时候,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风吹起他鬓角的碎发,他手撑栏杆义不容辞地跳下了楼,在快要落地时双手抱头护住要害,使巧劲在地上滚了几圈消力。

他是不会武功没错,不过他胜在年轻身体素质好,凭借他儿时爬树摘果的本事,这点高度伤不了他。

至于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楼梯不走要跳楼,一是楼层较低,凭借以往经验,他跳下去很大可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二是楼梯离他住的客房实在太远,他怕走楼梯过去会来不及;三是,当然是最重要的一点,吸引全场目光向他看齐。

向他看齐了,起码冲突不就暂时不会发生了?

在最后一圈,他单手撑地,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挺站起,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向躲在光影之间看不清表情的罗衣。

“罗掌柜,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找我们麻烦的吗,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罗衣嗤笑一声,跨进烛火之中,“小公子,不是我想找你们的麻烦。”

云星起心领神会,望向旁侧戴斗笠的男人,此人相貌平平,看来人看他,脸上仍是毫无表情,嘴唇绷得紧紧的。

看起来就是个不好说话的模样。

犹豫再三,他伸手进怀,斗笠看他手伸进怀里,握在剑柄上的力道重了几份。

衣服暗袋内木牌尖锐的边缘戳着云星起的手指,有些微痛,痛得他清醒了几分。

这样做,搞不好会暴露他的身份。

扭头看向另一侧的连朔一行人,马夫在他们当中。

望着眼前少年,他们眼里多是惊讶,偶有部分人带有担心,例如连朔和马夫,实在是不清楚他这个待在队伍里,偶尔帮做点杂活的闲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扭回头咬咬牙,跳都跳下来了,大不了赌一把。

当机立断,他掏出怀里的令牌,上面赫然是一个“翎”字,是当朝唯一入京为官的翎王封号。

“我等是受当朝王爷翎王所托,护送至宝前往西域,你们竟敢找朝廷的麻烦吗?”

令牌是真的,王室令牌若是有人敢伪造,大抵是嫌自己命长了。

看见令牌,除罗衣一伙人外其余人等俱是一惊,斗笠眼中光芒闪烁,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他只是带人来找罗衣寻仇,不欲与朝廷起冲突。

“你说你是奉朝廷命令护送至宝?”

犹豫之际,斗笠背后站出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书生眼睛细长,像是狐狸。

“当然。”

见对方一口承认,书生笑了笑,“我之前差人去搜过你们的行李,里头尽是些中原常见的布匹陶瓷。”

他顿住,刻意走近云星起,“东西有价值是有价值,但是不至于需要朝廷派专人护送吧?”

遇见这类心眼多的人是云星起最烦的事,人一挨近他,他立即退后几步,语气不慌不忙道:“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放在显眼的地方?。”

天明将近,方才是一场打斗,此难道是他们一入睡,这伙人就去搜了他们的行李?手脚是真快啊。

“那你不妨将宝贝拿出来给我们看看,放心,我们不抢朝廷的东西,只是想确定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否则,”

书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你不过是个冒充朝廷的小骗子,杀了你指不定还有赏钱拿。”

闻言,云星起后脖颈一凉,看起来文绉绉一书生,说的话可实在不怎么温文尔雅。

一直靠在护栏上旁观的燕南度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星起噔噔噔跑上楼走到房间门口,不知他会从哪里掏出什么宝贝来。

见他看自己,云星起一挥手,“走,跟我进屋。”

燕南度指了指自己,看对方点头,摇摇头跟进去了。

两人一进屋,云星起立马关门,点上蜡烛,拉出自己的木箱,从里面一件一件取出画笔颜料。

“你帮我看着外面,别让外面任何人有机会偷看我在做什么。”

燕南度依言靠在门边墙壁上,顺便问他:“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少年一手用茶水研开颜料,一手展开画卷,画笔被他自己含在嘴里,暂时没空理会燕南度。

一切准备就绪,取下嘴里的画笔,云星起蘸墨埋头在画卷上动作起来。

危急关头还有闲心画画?

燕南度一挑眉,凑近过去一看,真是在画画,画的貌似是一幅悠远山水图。

怎么个情况,刚才摔了一下,把头给摔着了?

“你先退开。”瞥见人越凑越近,云星起出声制止道。

一会儿功夫,云星起握笔退后,他另一只手提茶壶,对茶壶嘴喝下一大口茶,哗地一口全喷了画卷上。

画卷颜料晕开,整幅画和之前看来大有不同,貌似是大功告成的模样。

燕南度对画实在不懂,就好像他不理解云星起此时的行为一样。

要逃命,他大可以带少年一个人跑,怎么说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救他一命不是问题,何苦躲在房间里奋笔画图?

抹去嘴角的一抹水渍,观赏一会后,云星起问他:“你有小刀没?”

仔细端详了对方一阵,确定他没有极端的想法后,燕南度抽出腰间的小刀递给了他。

平常不着急的时候,云星起画图悠着来,能画个把月。

着急的时候,尤其是在眼下生死存亡之际,他的手仿佛不是他的手,是被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线希望捉住的一只手。

如果从他的专业角度来看,这幅画有许多缺点,不过它不是要呈给什么达官贵人或者名师大家欣赏的,而是要拿来骗人的。

只需要大体画出他从前特有的画技,骗骗一些懂又不懂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而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一枚印章。

不是刻有他本名的印章,是“侯观容”的印章。

夜逃京城时,他念着再不回长安,再不用化名,回他的翠山,找他的师父师兄师姐。

他不再是什么天子门生“侯观容”,而是师从退隐画师林壑清的小徒弟云星起。

当时他喝了半宿酒,月光溶溶,照得他情绪十分上头,从御赐宅邸里拿走的东西很多,留下的东西很少。

一路走一路丢,丢得最早的一样东西,是一枚刻有“侯观容”名字的白玉印章。

瞒过守城护卫,他果断将印章丢进了护城河里。

“侯观容”属于长安,云星起不属于这里。

听见白玉落水扑通一声,激起的涟漪使得云星起快活极了。

口中哼小曲,肩上跨行李,他大踏步走在月色下,一切包袱仿佛都被他丢掉了,他像是一只终于被放归山野久在攀笼里的小鸟。

翌日酒醒,他多少有些后悔,万一以后有用呢?

算了,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想这些,想想走哪条路回家吧。

之前他捡了掉在地上的土豆,一直没空还回去,回房睡觉后干脆放在木箱里,打算明天一早走的时候拿给店伙计。

不曾想用上了,他接过燕南度的小刀,切开土豆,选了一面规整的切面,在上面刻上“侯观容”三个大字。

白玉印章的玉是王爷赏他的,“侯观容”是他自己刻的,当前没有王爷,没有白玉,拿个土豆来应付一下也成。

沾上朱砂的土豆印章带着“侯观容”三字印在了画卷右下角。

云星起俯身吹了一下未干的印迹,“完成了。”

拿蜡烛燎了一遍画弄干颜料,小心翼翼将画幅卷好,他推开门准备出去了。

“这样能行?”

紧了紧握住画卷的手,少年没有回头,兀自推开门:“不试试怎么知道。”

坐在大堂里的人注视着从楼上下来的少年,他们注意到他手上多了一幅画卷。

“哗啦”一声画卷打开,“此画由宫廷画师侯观容所作,原是收藏于国库之中,由皇帝下旨赠予西域大宛国国王。”

他把画一展开,有人立马叫喊道:“侯观容是谁,怎么他的画还是个宝贝了?”

之前的书生伸手拦住他,笑了笑:

“我知道,侯观容,曾经风靡一时的少年天才,十八岁仅靠一幅《遥迢山河卷》巧获皇帝赏识,自此一鸣惊人,他的画如果是赠予西域国主,或许是值得朝廷派专人护送的。”

像这类夸奖,在京城酒桌上云星起不知听过多少,他听来已不再会感到羞耻。

这些话又是真是假,他从不会去刻意分辨,但从眼前人的语气里,他能听出几分真来。

“那...这幅画也可能是伪造的!”有人仍是不服。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让你们这边识货的人来看看。”、

书生手拿烛台上前来仔细观摩了一阵,“这画好似真是侯观容所作。”

得到对方模棱两可的回答后,云星起生怕对方看出端倪来,立马将画幅卷起。

“这下你们信了?”

看样子,事情算是解决了。

他是不喜欢从前在宫廷里的日子,如果能利用从前的身份躲开一次激烈的冲突,他当然会厚脸皮去做。

那么,他们大概会放他和连朔一行人一马了...吧?

“小公子,你把我们抓走去领赏吧,别让他们杀了我!”

手臂猛地被人紧紧抓住,云星起扭头一看,是罗衣哀求地看向他。

罗衣原是冷眼旁观,看连朔一行人好像要被放过,她率先绷不住了。

被朝廷抓去坐牢,说不定她尚有一线生机,要是留她在此,大抵是死无葬身之地。

大不了赌一把,赌不赢也要把局面再搅乱些。

“你们的目标也是他们?”斗笠抬起头质问。

冤枉啊,什么“你们的目标”,他们的目标只有护送没多少价值的中原器物和去寻龙啊。

“不是,我们不......”

话未说完,一枚暗器自暗处飞射而出,打中他拿画卷的手腕。

他吃痛松手,画卷应声落地,随后他瞅见另一抹寒芒刺来,方向直指眉间。

在昏暗烛火下闪烁凌冽寒光的铁器在他的眼瞳里渐次放大,他看见了,却无法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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