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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鬼母线(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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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他们两个身上都穿着红,易篆明明带的是银烛,这屋宇衰朽了的墙壁却被映上了几分红光,这几分红光不真切,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倒有了几分旖旎缱绻的意思。

易篆问他:“你还有正事么?”

萧辞冰看向那一叠的符箓,觉得数量已经差不多了,便道:“符箓也差不多了,你要歇息了吗?”

易篆想了想,是想休息了,但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没干。

这时,萧辞冰忽然道:“想起来今天在东州城买的糖葫芦还没吃。”

“那就快点吃吧。”易篆也想起来了,便催促道。

萧辞冰便将那冰糖葫芦拿了出来。

萧辞冰在易篆盈盈的目光里,轻咬了一个冰糖葫芦入口。

他断不会像易篆那样吃冰糖葫芦咬得嘎吱嘎吱作响,他吃的很讲究很斯文,冰糖衣在他的唇齿间化开,是丝丝缕缕的沁入心房。山楂酸甜可口,不是那种半生不熟的果,入口是绵软的,沙沙的,一咬就化,有着淡淡的果香。

冰糖葫芦的味道比先前吃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独特。

这倒不是说这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小零食有什么媲美佳肴的实力,冰糖葫芦的意义就在于,它是糖做的,很甜,而甜丝丝的东西,一般都能愉悦人的身心。萧辞冰之前吃的那面条是小家碧玉式的,随时来一碗都很妥帖,那糕点也差不多,虽然甜味的,但是一般人对糕点的好评得是不甜。易篆所做的糕点的甜度就刚刚好,可以评上一句“不甜”。

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直接吃糖。

萧辞冰修的是剑道。他一开始是不辟谷的,只是有段时间,心里越发烦躁,便起了修无情道的意思。道,有的时候是相通的,他修无情道倒也不是真的拿无情道来修,只是借鉴无情道道法一二,抑制多种欲望,食欲只是其中之一。

对寻常人而言普普通通的糖,对于孩童而言甚至是宝贝的糖,对他来说,好像是摧毁他砒霜,意义完全不一样。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应了易篆,吃着一口糖,破这一戒。

想及此,他又在心底摇头,若说破了食欲之戒,那在他去小春城的第一日就破了。

只是食欲而已,易篆请他来吃,他总不能回绝的。况且,若是对这些东西避如蛇蝎,心中所坚守的道被轻易摧毁,那才是令人贻笑大方。

这好歹也是一道连接他们的桥梁。

“怎么样?好吃吗?”易篆笑盈盈地问。

萧辞冰点点头,“嗯。”

易篆看他吃的时候,目光殷切,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情。

萧辞冰在她的目光下,问:“你还要吗?”

“糖吃多了牙疼,这是常识。”易篆老神在在地回道,“我今天吃了一根了,够了。”

萧辞冰浅浅笑了一下,“嗯。”

萧辞冰吃了两颗冰糖葫芦,就停了手。

易篆道:“你不吃了吗?它放久了会化掉的。”

萧辞冰浅尝辄止,道:“够了,明日再吃吧。”说着,施了一个小术法将剩下的冰糖葫芦冻住了。

-

徐晓寒和向青山在这荒废的屋子里住了几天,到了晚上除了睡大觉,回屋无所事事。直到萧辞冰和易篆来了,他们俩纷纷感觉,日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至少,晚上,会听到别屋的声音,这破鬼屋总算有了点人气。

——是的,他俩在听墙角。

其实,倒也不是徐晓寒和向青山要听墙角,只是凑巧这破败屋宅的隔音实在不好,而正好这村子里又实在寂静,是个人声都会被放大,而他们又恰好是修士,耳朵比寻常人灵敏一点。

萧辞冰和竹一师姐的声音也的确不大,但是若是有心要听,三言两语,听的也差不多了。

那一种感觉很难说,你不能定义他们的道侣关系,甚至称之为道侣关系是对他们俩关系的一种唐突、一种冒犯。但是偏偏就有那种若即若离的亲密感,就好像有羽毛轻轻扫过心头,擦过去之后,恍然若是。

徐晓寒和向青山默默对视,眼神麻木。

靠!

傍晚初见时那感觉真的不是错觉!

萧大师兄和这位神秘师姐果然有点什么!

这嫁衣村可真是害人啊!我们都知道了些什么!

-

易篆将灯灭了,躺在了床上。

萧辞冰就睡在她的身侧。

他们初见的第二日,她轻挑地问过他一句话,说是要不要两人一起睡。那个时候她纯粹想惹他厌,让他知难而退,早点滚。现如今,两个人真的睡在一处,反而规规矩矩恭恭敬敬没有半分逾矩。

易篆睁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虚空,心中一叹:“果真是世事难料。”

萧辞冰在她爬上床后,便闭眼假寐了。等他再一次睁眼,耳边已经有了她轻缓的呼吸声。

萧辞冰转头看她,易篆已经乖巧地睡着了。

萧辞冰顿了顿,便打算翻身和衣睡去,然而身子刚挪了一半,隐约觉得袖口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微微一顿,以为是易篆一不小心压住了他的袖子。他转回头去,想小心翼翼地将袖子扯出来,不要惊动她。

然而,他再转回去就恍然悟了,他那么谨慎,衣裳是不可能被她压住的。

易篆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她已经睡着了,梦里似乎就需要抓着一样东西才能安心。这一次,恰巧是他的一片云袖。

原本平整的袖子被易篆五指抓得皱巴巴的,笼成山脉一般的折痕。

萧辞冰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抓出来的折痕抚平,他的手刚悬到她手的上空,像是他用手心覆住了她的手背。

萧辞冰觉得这样实在是太亲密了,便又将手撤回。他不想惊醒易篆,想了想,只是被拽住一片衣袖使他不得翻身罢了,就此作罢。易篆睡着的时候,没有太防备他。她的眉头轻轻蹙着,除此以外,睡颜安宁,十分恬淡。

他在那月光下看清她的容颜,鸦鬓香腮,皎皎女子。

萧辞冰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然夜色如墨,月至中天,月色如水,两相交织,屋内残留的是光影的翻腾,惊心动魄。

萧辞冰本来只是想看一下,结果居然一不小心凝神端详了好一会。须臾他才收回目光,仿佛一个人从一个漫长的梦里惊醒。

萧辞冰顿了顿,闭上了眼睛。

易篆的睡眠很规律,第二天一早,鸡鸣一声,她就醒了。

萧辞冰则比她迟些,大抵是他睡的比她晚。

晨光烂漫,照进屋内,一阵暖意。

易篆迷糊了一会,徐徐睁开眼睛,看见萧辞冰侧着身,对着她闭眼而眠。他的呼吸浅浅,她若是凑近一些,那两个人鼻息几乎可以交缠。

易篆当然不会凑上去,她虽然有的时候故意黏他,但她自觉自己有分寸,此刻趁人之危,更是不可能!但是,她现在觉得有些奇怪,萧辞冰难道一点都不避嫌吗?

易篆宽于律己,严于律人,觉得他背着自己睡更加合适一些。

这般想着,易篆准备起床,忽然发现,自己正抓着萧辞冰的一截袖子。

晴天霹雳!

易篆大脑转了转,似乎想明白了萧辞冰为什么这么对着她睡了。

易篆眼一闭,露出一个非常想死的表情:“……”

她想了一下,接而又想:“算了,当做不知道吧。”

她翻了个身起床伸了个懒腰,也不立刻叫醒萧辞冰。对面厢房还没有动静,易篆决定给自己煮个早饭。

她一边忙一边哼着民间小曲,萧辞冰就是在她时断时续的哼唧唧声里醒来的。

萧辞冰睁开眼睛,看见袖子已经没了折痕,他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袖子,不再去管,出声问易篆:“师妹。你在煮什么?”

“青菜粥。”易篆的断了歌声,回以人声。

萧辞冰从床上起身,整理了衣袖。他这样确实有几分新郎官的模样,不过易篆就不像新娘了。大袖摆被她用灵力裁掉了,几片裙摆也被她往上收了收,这件红嫁衣现在穿在她身上,倒像是一件飒爽的劲装。

易篆道:“正好早饭好了,大师兄将师弟师妹叫醒用上一碗吧,吃完咱们开始找‘鬼母’。”

四人于屋中用完早餐,萧辞冰将碗筷收拾好。嫁衣村也在晨露中渐渐苏醒,参差人家也渐渐起了炊烟。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因素,往常袅袅娜娜的炊烟也飞的不高,一如嫁衣村村民压抑的心情。

就在四人准备出门,一阵喧闹的锣鼓声,轰轰烈烈,从村头一直敲到村尾。

易篆和萧辞冰是第一天早上住这,神色具是奇怪。徐晓寒和向青山倒是一副习惯了的表情,向他们解释道:“是清点人数的时候了。站在门口就好。”

他们所住的这一座废弃屋宅正好属于村中高地,当易篆和萧辞冰出门后,就发现,从村头到村尾,家家户户的人家通通走到了这条主干道上。

从高处远望,这一片红色的喜服移动着,实在是震撼。

而那一片红衣,本该是喜庆的颜色,但是配合着这压抑的氛围,村民们阴沉的脸色。这红色看起来像是血色的红、复仇的红、厮杀的红。

打锣鼓的那个人又骑着马,从他们面前调转辔头,多看了易篆和萧辞冰一眼,他那神色似乎是对村子里又多出现了两个倒霉蛋毫不意外,只是确认人数,朝村头那便喊道:“没死!都活着!”

村子里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是一群人叹出来的,因此十分雄浑苍劲,却也暮气沉沉,“唉!那今夜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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